,散發出亮黑色光澤的參天大樹道,“此樹名為‘地簋’,以煞氣作為養分,十分珍貴稀有,樹上每隔三年,都會結出一顆果實,喚作‘簋殤’……”
……
“出雲公主府”的花園之中,從未如此刻這般熱鬧。
“睿親王”李東來、宰相長孫健、戶部尚書林鎮嶽、南宮世家家主南宮天行、薛老將軍父子、曾銳將軍、上官家家主上官通……
帝都有名有姓的權貴,幾乎齊聚一堂,其中有不少人,鍾文甚至連見都未曾見過。
十三娘、苟大彤和沈大錘爺孫等人混雜在人群之中,倒也並不顯眼,而江語詩出於身份的敏感性,則並未出現在現場。
整個園子嗚嗚泱泱,交頭接耳之聲此起彼伏,然而每一位大人物的臉上,都多少流露出些許義憤填膺、憂國憂民之色,隻是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卻是不得而知了。
“好熱鬧啊!”
一道懶洋洋的嗓音仿佛擁有魔力一般,輕而易舉地穿透了嘈雜人聲,鑽入到每個人的耳朵。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映入眼簾的,是一名身著粗布白衫,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的清秀少年。
少年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年紀,衣著可算樸素,然而麵對滿園的大人物,卻顯得神情自若,絲毫不露怯色。
正應驗了那句“他看上去是如此普通,卻又如此自信”。
“這小子!”薛老將軍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聽起來卻像是一個長者在斥責自家小輩,沒有多少厭惡,反倒隱隱夾雜著一絲寵溺,“盡瞎折騰!”
“他這般行事,隻怕難以善了。”曾銳憂心忡忡道,“女子執政,乃是亙古未有之事,絕對會觸動某些人的神經。”
“莫說其他人。”宰相長孫健在一旁插話道,“便是二位自己,莫非就能接受一個女皇帝?”
“若說從前,老頭子定然不會答應。”薛老將軍的回答,大大出乎了眾人預料,“不過經曆了最近這許多亂糟糟的事情,才發覺這女人厲害起來,還真是完全不輸男子,有個女皇帝,對大乾而言,倒也未必是件壞事哩!”
此言一出,身旁數人紛紛側目,連薛平西看向老爹的眼神之中,都充滿了不可思議之色,簡直要以為老將軍的身體被塞進了另一個靈魂。
“老將軍豁達,非吾等可及也!”睿親王李東來眸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忍不住由衷感慨道。
“南宮家主,對陛下傳位於出雲公主的這封詔書,你怎看?”園子另一側,戶部尚書林震嶽正和南宮天行竊竊私語道,“女子掌權,怕是大不祥啊!”
“林尚書飽學之士,那些愚弄百姓的謠言,理它作甚?”南宮天行淡淡一笑道,“令千金可是大乾第一門派的掌門呢。”
“什第一大派,不過是好事之徒胡亂吹噓罷了。”林震嶽連連擺手道,“再說執掌一派,和統治一國,豈可同日而語?”
“這龍椅由誰來坐,該是林尚書這等朝廷重臣關心的事情。”南宮天行言辭滴水不漏,“我不過是個小小的世家之主,如何敢妄議朝政?”
你若真不關心,又跑來湊什熱鬧?
林尚書暗暗吐槽,對於南宮天行的敷衍態度並不滿意。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在經曆了家主之位失而複得的跌宕,南宮天行的脾氣大變,竟仿佛變了個人似的,任他如何試探,卻隻是拿些冠冕堂皇的言語搪塞,這般閑聊了小半刻時間,林尚書愣是沒能窺視到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閣下何人,為何會出現在這公主府中?”這時候,園子終於有人對鍾文發話了,“還有公主殿下呢?咱們這多人求見,她為何還不出來?”
此人看上去約莫五十餘歲年紀,生得濃眉大眼,氣勢逼人,身上披著金黃色的鎧甲,在初冬的陽光照耀下,顯得燦燦生輝,威武不凡。
“你是……?”鍾文凝視著說話的男子道。
“老夫李霜降,人稱‘萬泉上將’。”金甲人昂首答道,“忝為‘金甲衛’新任統領。”
原來這“萬泉上將”李霜降本是華浙省戍邊大將,數年前偶得奇遇,在機緣巧合之下,晉升了靈尊境界。
華浙省隻有極少一部分疆域接壤蚩族地界,其餘邊境俱都靠海,幾乎沒有戰事,所謂的“戍邊”,簡直與度假無異,因而此人空有頂尖修為,卻毫無用武之地。
碰巧金甲衛大統領軒轅無敵忽然失去蹤影,杳無音訊,本著物盡其用的原則,李九夜毫不猶豫地將他調回帝都,接替了大統領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