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對上前柔聲安慰的妻子冷嘲熱諷,破口大罵。
王冬雪本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丈夫會恢複從前的和藹陽光,可她苦苦等來的,卻隻是個變本加厲的暴君。
也就是她性子堅忍,又極念舊情,換作旁人怕是早就摔門而出,拋下這個殘廢丈夫改嫁去了。
正是因為家還供著這個喜怒無常的祖宗,王冬雪才堅持在半途和薑妮妮分道揚鑣,死活不肯讓她送自己回家,生怕丈夫不知好歹,胡言亂語得罪了救命恩人。
同時,她也隱隱感覺事情並不會就此結束,以陳家的勢力,自己多半要遭到報複,催促薑妮妮離開,也是不希望她繼續卷入自己的麻煩之中。
薑妮妮見她態度堅決,自然不好勉強,隻得在塞給她一顆回天丹之後轉身離去。
“還不快點把烤餅拿來?”
隻聽高天又大叫大嚷道,“老子要是被餓死了,定會化作厲鬼回來纏著你,讓你這婆娘從今往後再也睡不了一個安穩覺!”
“天哥,咱們離開這罷!”
王冬雪臉上陰晴不定,突然快步來到床邊,扶著高天坐了起來,“到別處去生活。”
“臭婆娘,你發什神經?”
高天一臉莫名道,“老子才不要離開這,老子要吃飯!”
“實話告訴你罷,我剛才失手殺了人。”
王冬雪眸中閃過一絲焦急之色,咬了咬嘴唇,突然大聲說道,“若是不跑,很快就會有人來報仇,到時候咱們兩個怕是都要死在這。”
“什!”
高天大驚失色,嗓音顫抖著問道,“你、你殺了誰?”
“一名陳家的少爺。”
王冬雪如實答道,“叫作陳計智。”
“陳家!”
高天的臉色愈發難看,嗓音已然帶上了哭腔,口中聲嘶力竭地怒吼道,“你這婆娘瘋了?連陳家的人都敢殺?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滾,你趕緊滾,滾得越遠越好,再也莫要讓老子看見你!”
“天哥,是我對不起你。”
王冬雪也不禁淚如雨下,“可你是我男人,就算我一個人離開,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還是和我一起走吧?咱們換個地方重新過日子。”
“放屁,誰要和你一起走?”
高天愈發驚慌,嗓音都不覺尖銳了幾分,“你個掃把星,累得老子癱瘓不說,如今還要害我性命?我上輩子究竟造了什孽,才會娶到你這個女人?給我滾出湯山村!從今往後,你我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天、天哥,你說什?”
王冬雪聞言麵色煞白,如遭雷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身上的傷病乃是失足落山所致,也要怨我?”
“失足落山?笑話!”
高天的分貝再次提升,“要不是村東那個無賴侯亮覬覦你的美貌,故意在山上暗下毒手,我又怎會腳下打滑?”
“什!”
王冬雪隻覺五雷轟頂,口中支支吾吾地問道,“你、你從前為什不告訴我?”
“說了又怎樣?說了老子的傷就能好?”
高天惡狠狠道,“從前我還念著幾分舊情,不想讓你太過自責,這一次卻是決不能忍了,你給我滾出這個家門,從此你我恩斷義絕!”
“我可以滾。”
王冬雪呆了好半晌,才終於回過神來,突然轉過身去,雙臂猛地用力,將高天一把背起,斬釘截鐵地說道,“但也要等咱們離開湯山村之後。”
在飄花宮弟子眼中不怎值錢的回天丹,對於王冬雪一個尋常村姑而言,卻已經是堪比仙藥的存在,一顆下肚,被陳計智踢傷的部位已然恢複大半,兼之高天瘦骨嶙峋,而她又力氣不小,背著一個成年男子竟然毫不吃力。
“放手,臭婆娘,你給我放手!”
高天在她背上奮力扭動著身軀,口中大叫大嚷道,“老子不需要你背,要走你自己走,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湯山村!”
奈何王冬雪隻是快步前行,對於他的抗議竟是恍若未聞。
“放手,你放手,快放手啊……嗚嗚嗚!”
出乎她意料的是,一通掙紮無果之後,高天突然伏倒在她肩頭,仿佛徹底崩潰了一般,居然嚎啕大哭了起來,“我都已經成了廢人,你個笨女人為什還要留下來?”
“天哥?”王冬雪吃了一驚,連忙側臉看他。
“你生得漂亮,脾氣又好,外頭不知有多少男人想要娶你。”
隻見高天一臉悲涼,淚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