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風,從天而來,好似蒼穹在這裏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無盡的風沙,席捲了這片大漠的每一寸角落。
遮天蔽日,模糊一切。
耳邊嗚咽的聲音,如同數不清的哭泣匯聚在一起,形成了彷彿可以撕裂心神的哀嚎。
外界的凡俗之人身處此地,靈魂必定難以承受太久,就算是修士也是這般,唯有大漠本身之修,纔可以不被影響。
此刻的許青,走在沙漠內,他神情平靜,頭戴高帽,腰部拴着遠古人造太陽,步伐從容。
即便是沙礫鬆軟,可走在其上的他如履平地,沒有一絲一毫的凹陷。
他已經可以完美的控制自己的身軀每一步的力量,而此地的風更是在約定的影響下,對他沒有半點阻礙。
就這樣,在數日後,許青來到了大漠的邊緣。
站在這裏,他回頭看向身後大漠。
“不知不覺,在這裏已經一年多了……”
許青心底喃喃,這一次他外出只告訴了世子,其他人他沒有說,靈兒那裏……許青覺得未免她擔憂,還是也別說的好。
“泥狐狸……”
回憶當初的一幕,許青眉頭微微一皺,沉默了片刻,這才邁步一晃,踏出大漠範圍。
向着當日前往祀陰長河途中路過的那處奇異的山谷前行。
時間一晃,三天過去。
在第三天的深夜,於天幕疾馳的許青,遠遠的看到了那處山谷之地。
從天空看去,這其實是一條東西縱橫的峽谷,靠近西部的一端存在很多斷裂,於是就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山谷。
但實際上,這條峽谷真正的長度未知,向東蔓延進一片連綿的黑山之中,難以一眼見到深處。
至於這片山脈的名字,因此地人煙稀少,所以並沒有什麼正式之名,許青在地圖所看,也是這般。
此刻蒼穹暗紅,血光灑落,放眼看去大地峽谷好似一條血色溝壑,觸目驚心。
許青警惕,謹慎的落下,走到當日休息的山谷內,站在那裏凝望深處,默默等待。
四周寂靜,唯有風吹峽谷,地面雜草搖晃,又將許青的髮絲飄搖,化作一抹冰涼,順着皮膚透至全身。
漸漸形成一股陰邪之感。
許青不爲所動,繼續等待。
按照他和隊長的判斷,這泥狐狸非同尋常,所以自己的到來,對方必定可以察覺,尤其是當初對方也曾說過,讓許青隨時可以過來。
事實也的確如此,許青在這裏等了不到一炷香,遠處隱隱傳來敲鑼打鼓之聲,更有嗩吶之音尖銳而起,破開了風,撼動了夜。
越來越大。
許青擡頭,目光所望這峽谷深處,只見那裏霧氣瀰漫間,一隊身影搖晃而來。
數量上百,都是身穿衣袍的泥人。
它們扛着一頂石制的神龕,在這鑼鼓之中,所過之處,地面霧氣隨行,四周陰風更濃,掃過山谷,雜草亂葉升空而起,先行翻騰。
許青目光一凝之時,遠處那些扛着神龕的泥人彷彿穿梭了空間,幾個閃瞬,就出現在了許青的前方。
在這裏停了下來。
隨着泥人腳步的停頓,敲鑼聲、打鼓聲、嗩吶聲,也都齊齊一頓。
所有泥人,在這霧氣的擴散與陰風裏都齊齊轉頭,看向許青,尤其是扛着神龕的那數十個,更是蹲下了身軀,將神龕衝向許青,邀請入內。
許青面無表情,望着眼前的泥人,目光落在它們扛着的神龕內。
那裏,沒有泥狐狸,只有一個石蒲團。
對方的意思,他已看懂,這是讓他乘坐神龕。
沉吟片刻後,許青目光掃過蒼穹,隨後向前一步走去,踏入神龕。
這神龕內部一切都是泥制,但顏色卻豐富不少,五顏六色的同時,在神龕內部畫着大量的圖案。
這些圖案造型各異,但所描述的都是不同族羣的膜拜,而那些族羣跪拜的,竟是一顆六角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