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哆嗦。
這劇烈的變化,也引起了外界拾荒者營地的注意,紛紛駭然中,一聲聲來自禁區深處的嘶吼,帶着威脅,傳出禁區。
這聲音……就好像是一頭面對天敵,不斷後退的兇獸,在遇到了巨大的危險前,發出的最無力的咆哮。
更有琴音尖銳急促迴旋,似想要阻止許青的走來,但卻沒有任何意義。
許青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他的腳步很沉,每邁出一步,禁區都會震顫轟鳴,很快所有禁區內的兇獸,都選擇了匍匐。
只剩下琴音,依舊在掙扎。
而許青聽的煩了,冷冷的看了一眼禁區深處。
“聒噪。”
他話語一出,腳下的影子立刻擴散開來,貪婪之意以及吞口水的聲音,超越了琴音,覆蓋所有。
金剛宗老祖也是瞬間飛出,漂浮在半空,尖端衝着禁區,一副只要許青一聲令下,它就直接去穿透一千個窟窿的樣子。
琴音,戛然而止。
花草在許青面前分離,樹木自行拔起根鬚,飛快的讓開位置,很快一條筆直之路,在許青的面前鋪成。
路的盡頭,是一棵顫抖的大樹,以及其面前一座孤墳。
許青平靜的走去,直至走到了孤墳前,靠着大樹,坐了下來。
他的手中出現一個酒葫,喝下一口,倒下一口。
沒有話語,也不需要什麼言辭,坐在這裏的一刻,許青的心很安寧,依稀間好似雷隊出現在面前,正陪着他一起喝酒,一起遙望天幕。
直至遠處的天空,夕陽餘暉。
許青的聲音帶着一些沙啞,輕聲開口。
“雷隊,天命花,我找到了……”
這句話語,帶着追憶,帶着遺憾,帶着難言的思緒,帶着人生的無奈。
直至許久,許青輕嘆一聲,將酒葫裏的酒,一口喝完。
蒼穹,夕陽落。
天幕,明月起。
月光下,許青站起身,跪拜在孤墳前,一拜之後他站起,向着遠處走去,花草樹木,在他身後恢復,將這座孤墳掩蓋。
而吹來的風,也將許青的聲音送了過來。
“我不抹殺你,但你要守護好這裏。”
隨着許青聲音的迴盪,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了孤墳旁。
這身影不是雷隊曾經的愛人,而是一個老嫗,仔細去看可以看到,在她的體內,存在了一張斷了弦的古琴。
她,就是這片禁區之主,此刻凝望許青的背影,她默默的低頭,選擇了遵從。
月色下,許青走在天幕,月光在其他位置,顏色皎潔,而在許青身上則形成了紫色。
紫色的月光所形成的光暈,使得許青在黑夜裏的身影,如同一尊神祇,一步步來到了南凰洲唯一的禁地,也是許青如今所見過的……最大的禁地。
凰禁。
凰禁之大,佔據了大半的南凰洲,甚至若炎凰想,覆蓋整個南凰洲也都輕而易舉。
而這麼大的禁地,也因此產生了一些詭異的族羣,這些族羣生活在禁地內,數量多少,族類多少,都不爲世人所知。
對於外來者,它們遵從炎凰的法旨,不去主動傷害,可若來者招惹,那麼它們也不會留手。
也正是因凰禁的恐怖,所以在望古大陸的很多族羣記錄裏,凰禁之主,被稱之爲炎凰,更尊爲南凰。
祂神祕,古老,是罕見的對生命存在一定善意的存在。
而此刻,許青在這月光裏,來到了凰禁的邊緣,站在了真理山脈的一座山峯上。
有一個人,顯然早就知曉他的到來,所以提前在此地等候。
於是許青走來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小胖子,正不時呲溜呲溜的吸着蛋,一臉陶醉的坐在山崖邊,口中還有小曲哼出。
“不是愛凡塵,似刻了前緣痕,花落花開自有時,我成了望妻石,去是一定去,住也必須住,不把山花插滿頭,莫問我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