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夏曆元年的年末,有雪落於人族皇都。
而在七血瞳這裏,似乎冬天總是遲到,一年四季,雨水居多。
即便是年末,也是如此。
那落下的雨,籠罩了港口,放眼看去,一片雨幕朦朦,匆匆的行人,遠來舟船,這一切勾勒出一副名爲美好的畫布。
淋在油紙傘的聲音,滴滴答答之中,細膩而又溫柔,如天籟一般,輕輕拂過人們的心絃。
彷彿是天空對大地的深情告白,亦是雲朵對衆生的無盡眷戀。
在這樣的韻律與節奏裏,許青走在雨中,來到了屬於他的第一百七十六港,在一處巨大的倉庫區,看見了蹲在屋檐下,如老農一樣抽着菸袋的張三。
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熟人。
二牛也蹲在那裏,一邊擰着身上被雨水打溼的毛髮,一邊在開口說着什麼。
注意到許青的到來,二牛擡手打了個招呼,一旁的張三則是眼睛一亮,飛速的站起身,將菸袋收起,還本能的搓了搓手,咧嘴露出憨厚的笑容。
這種笑容,是張三的本能,只有在面對敵人或者是大人物的時候,纔會如此。
顯然,如今的許青,對張三而言,既熟悉,也陌生。
熟悉的是早年的記憶,陌生的是越高越驚人的修爲與身份。
“許……”
張三遲疑,有些不知如何稱呼。
“張三師兄。”
沒等張三考慮怎樣稱呼更適合,許青已笑着開口。
話語間,走到了屋檐下,一樣蹲了下來。
就如同當年二牛帶着許青,第一次與張三相見。
張三笑了,二牛那裏則是望向遠處,找了一圈,傳出不忿之聲。
“黃岩那老鳥呢,沒和你在一起啊,我和你說小阿青,那老鳥真不是個好鳥!”
二牛哼了一聲。
許青想了想,輕聲開口。
“大師兄,以黃岩的修爲,即便是不在這裏,但應該也能聽到你的話語。”
二牛聞言眼睛一瞪,大聲開口。
“這裏是七血瞳,有我師妹,有我師尊,我堂堂七血瞳第七峯大殿下,會怕一隻鳥?”
不知是不是巧合,二牛話語說出的瞬間,蒼穹轟鳴,有雷霆閃耀,傳出震耳欲聾之聲。
二牛神情一驚。
張三那裏有些頭痛,隊萇是今天早上來的,來了後蹲在那裏,已經抱怨了好久,
而張三對於雙方,都是不想得罪,此刻眼看許青到來,他連忙轉移話題。
“許青,我聽隊萇說你們之前去了外海?”
許青點了點頭,擡手一揮,將殘破崩潰了大半的大翼取出,轟的一聲,落在了倉庫的院子裏。
將院子,佔據了九成之多。
雖大翼崩潰,可其上神性生物血肉氣息,以及沾染的外海異質,混合在一起後散出了濃濃的黑霧,如魑魅魍魎在內,猙獰擴散。
看起來極爲猙獰,雨水落下,也都被這黑霧吞噬,且飛速的侵襲四周。
所過之處一片漆黑。
張三心底一驚。
許青擡手,輕輕一按,頓時大翼上散出的黑霧,瞬間被壓縮,最終不再擴散,漸漸被抹去。
“張三師兄,大翼壞了,你這裏有沒有修復的方案?”
許青看向張三。
對於張三的專業,許青是佩服的,且他的法舟從始至終,都是由張三負責,雖因張三的修爲,已經無法做到親自處理,但是他對法舟的瞭解,可以去提供初步的方案。
張三看着大翼,望着殘破的痕跡,倒吸口氣。
“這看起來,好像是被一張大口直接咬碎的樣子……”
許青點頭,二牛咳嗽一聲。
“三三你的判斷沒錯,的確是有一隻大獸,將我和小阿青連同這艘大翼,一同吞下了,嗯,是我召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