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家屬又去了太平間,死者的老婆依舊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反觀他的兩個兒子,沒有什反應,就那木訥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而那兩個中年男人,隻是在不停的安慰著女人,在他們的臉上,我並沒有看出來多少悲傷。
據李塵所說,這兩個男人是死者的大舅子跟小舅子。
看著他們一家人,我暗自搖了搖頭,想到我以後的兒子如果這個樣子,我該怎辦?
從上午到下午,家屬一直在太平間,期間工作人員過來催了很多次,都是濤哥拿錢處理的。
一直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女人又因為傷心過度,暈了過去,我讓人給她扶到了樓上的醫院,這個時候,那兩個男人向著我走了過來。
他們兩人看著我,問道:你是老板?
我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兩個男人說道:我哥這個事,你們打算怎處理?
我內心暗歎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於是我把現場的情況說了一遍,兩人點了點頭,說道:但是這件事你們仍舊有逃不掉的責任。
我點了點頭,回道:他的醫藥費,已經花了兩萬多,都是我們出的。
兩個男人皺著眉頭說道:在你們工地上出的事,你們肯定要負責,但是這件事如果經公,你們這有責任的。
濤哥在旁邊說道:那你們想怎處理?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對著濤哥說道:我們有三個條件。
我愣了一下,說道:什條件,說來看看。
其中一個男人說道:第一個,我哥的喪葬費,你們要出。
第二個就是這家醫院要火化遺體,但是我們想給他留個全屍,你們要想辦法把我哥運回去。
第三個就是賠償款的問題,我哥畢竟是在你們工地出事的,你們必須賠償,我們的要求也不高,四十萬,這件事就解決了。
聽他一口氣說完,我也是愣了一下,沉默了一會,我看向了濤哥,發現濤哥也在看著我。
我對濤哥說道:你怎看?
濤哥撓了撓頭,對著兩人說道:前兩個條件我們想盡一切辦法的滿足你們。
但是第三個條件,確實有點多了,四十萬,按照現在的物價,足夠一家人在農村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兩人對濤哥說道:你要知道,他的兩個孩子還是未成年,讀書,工作,結婚,生子,哪個不要錢?
頓了下,繼續說道:還有我姐,她不用生活的嗎?她生活在農村,哪來錢?都是我哥在外麵掙錢啊,你覺得四十萬多嗎?
我在心中暗自盤算了下,一套縣城的房子大概在十來萬,兩套房子就小二十萬了,要算下來,四十萬也不多。
濤哥問道:你哥如果活著,他下半輩子能賺到40萬嗎?
濤哥這一問,他們兩人瞬間有些懵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我趕緊對兩人說道:這件事,我們還需要合計下,至於具體多少錢,咱們明天再談吧。
兩人點了點頭,說道:行,那我們去看看我姐。
兩人走後,我對濤哥說道: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處理,沒有什經驗,你知道賠多少合適嗎?
濤哥白了我一眼,回道:我處理過?
我想了想,掏出手機,給李佳明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我說道:李叔,這件事已經這樣了,他們的家屬也來了,要四十萬的賠償金,你覺得我們賠多少錢合適?
李佳明沉默了下,給我說道:因為你們跟總包簽的有合同,這種事基本上都是你們這種分包負責,但是項目部會出於人道主義,多少給一些,你要說賠償金的話,前年我倒是經曆了一個,大概是20萬解決的。
我想了想,前年,那時候的工資一天也就十幾塊,跟現在的壓根沒法比,看來這四十萬人家也沒有要多。
我對李佳明說道:李叔,你覺得這次項目部會拿出來多少錢?
李佳明笑了笑,回道:我估計不會超出五萬塊錢,具體多少錢,還需要你們去談。
我笑了笑,回道:行,李叔,我明白了。
電話掛斷後,我對濤哥說道:這個事還是要談,我估計最少也要三十來萬才能解決,甚至都不止這個數。
濤哥點了點頭,回道:我想的也是三十萬能解決,四十萬確實有點多,咱們這負擔不起。
我笑了笑,掏出手機,又給夏竹打了過去,問道:咱們的賬上還有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