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鍾,屋子麵燈火通明,我就知道,我爸媽還沒有睡。
推開門走到堂屋,果然,我爸媽正坐在凳子上剝花生。
爸,媽,怎還不休息呢?對著他們打了一聲招呼,準備向著我的房間走去。
等會,你今天為啥去老螃蟹家了?我爸放下手中的簸萁,站了起來。
啊。。。沒事,沒事,就是邀請我吃了一頓飯,這不是吃完就回來了嗎?
對於說謊話,我是一竅不通,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
我媽看了我一眼,撇著嘴說道:富貴,你可得對那個老螃蟹留個心眼,他是什樣的人,我跟你爸最清楚不過了,當初他是怎欺負咱們家的?你都忘記?
媽,你瞅你說的,你兒子就這傻嗎?
人傻錢多,說的就是你。
不知道我媽是在罵我還是在誇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
富貴,人心隔肚皮,以後離這個老螃蟹遠一點,他為啥叫老螃蟹?那就是因為他橫行霸道慣了,所以大家才這叫。
從我爸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絲憤怒,應該還是對當初地那件事耿耿於懷。
我點了點頭,回道:爸,這件事我是清楚的,我自有打算。
嗯,既然你能把生意做大,那證明你還是有一些腦子的,對於這樣的人,一定要敬而遠之。
爸,放心吧,這件事我記下了,你跟我媽也早點休息。
說完,我轉身朝著東屋走去。
我們家的格局是我爸媽住正房的西屋,我妹住正房的東屋,而我是住在東廂房的房間麵,在我的隔壁,是廚房。
回到房間以後,我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想了半天,我苦笑道:這個世界,真的很操蛋,農村的人心似乎比城市麵更為複雜。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有起床,魚蓮就跑了過來,她說話的聲音,把我吵醒了。
推開房間門,魚蓮跟我媽正在院子麵套被子。
魚蓮,天也快冷了,等富貴你倆這次走的時候,帶兩床咱們自己家的被子,蓋著暖和。
我媽一邊說,一邊幹著手中的針線活。
哎,咱倆的被子那都好,就是太重了,我在溫州買的被子,蓋著輕,但是一點都不暖和。
傻丫頭,外麵賣的能跟家的比嗎?這被子你放心蓋,絕對暖和。
聽著她們兩個人的談話,我笑了笑,問道:魚蓮,你不在家好好陪著你爸媽,怎又跑來了?
富貴,你咋說話呢?魚蓮是咱們家的一份子,為啥不能來?我媽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對我怒目而視。
就是,說的我不是這家人一樣。
魚蓮說完,沒在看我。
我笑了笑,打了點水,開始洗漱。
富貴,廚房麵有稀飯,雞蛋,你去吃了吧。
媽,我不吃了,今天不怎餓。
富貴,今天早上,你姑父從鎮上來了,看你還在睡覺,沒好意思打擾你,好像是為你表姐的事來的。
聽到我姑父來過,我頓時有些不太開心,因為在以前我家窮的時候,他一年也不會來一趟,現在倒好,隔三差五的就來一次。
關鍵是他每次來的時候,都不空手,不是掂隻雞,就是拿一箱飲料。
對於他,我並沒有什太多的好感,因為他在他們村麵是個幹部,對於我們這種莊稼人,他有些看不上。
媽,他來我們家幹什?
嗨,還不是因為你表姐的事嗎?你表姐原先在南方打工,今年不知道為什,就沒去了,你姑父聽說你回來了,想托你給你表姐找個體麵點的工作。
我媽說完,直勾勾的看著我,意思是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吧。
略微猶豫了下,我說道:這件事緩緩再說吧,我哪沒有什合適的職位,要是做普工的話,那倒是可以。
做普工?那你姑父還會來找你嗎?她以前就是做普工的!說完,我媽笑了笑,繼續低著頭幹針線活。
富貴,這種事能幫就幫吧,不行就讓她去做個車間文員,風吹不到,雨淋不到的,也算體麵了。
魚蓮的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自行車的車聲。
我媽立即站起身,說道:你這是沒事幹了?一天往家跑了兩趟了。
哎。。。嫂子,這不是富貴回來了嗎?我過來看看。
聽聲音我就知道,這是我姑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