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家的這一天,下著小雪,遠處看整個村子白茫茫的一片,偶爾有幾個人影閃過,就像是黑夜中的一點光。
路上很滑,我的車子也開的很慢。
走到村口,我下了車窗,不知道為什,感覺老家的空氣都是甜的。
我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如果不是為了生活打拚,我覺得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
正如一句話,故鄉隻能容的下我的靈魂,卻容不下我的肉身。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那些在老家能生活下去的人,是真的牛逼,他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些自己的小生意,白天外出拚搏,晚上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才是讓人羨慕的生活。
這一次回來,我並沒有跟任何人說,所以直到車子開到門口,我爸媽才知道我回來。
家的大門是開著的,在堂屋,我爸跟幾個村子的叔叔大爺在烤火。
看到我回來,他們所有人都愣了下。
我爸趕緊跑了出來,拉著我的手,說道:富貴,你咋跑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我趕緊掏出煙,給這些叔叔大爺都發了一根,在農村,禮節最重要,否則會讓人說閑話。
爸,這不是要結婚了嗎?我提前回來準備準備。
富貴,你咋開麵包回來了?
我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是村麵一個大爺,早些年打過仗,這幾年在家養牛,也小賺了一筆。
大爺,車子嘛,能開就行。
我爸愣了愣,拉著我小聲說道:你是不是出什事了?
爸,我能出什事?挺好的嘛這不是。
我爸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說道:行,先坐下吧,你媽去串門了,等會就回來了。
兄弟,富貴回來了,我們就不打擾了,先回去了啊。
哎,別啊,正噴的得勁了。
不了,不了,回去還有事呢。
說話間,屋子麵的人走的幹幹淨淨,隻剩下了我跟我爸。
我爸掏出煙,遞給我一根,問道:富貴,現在就咱們倆了,你說說,你是不是有什事瞞著我?
略微猶豫了下,我覺得這件事是瞞不住的,便說道:爸,確實是有些事,但是問題不大。
問題不大?問題不大你嗓子是怎回事?變的這沙啞?在電話頭我問你你也沒說,現在回來了,還有啥不能說的?
我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
於是,我把羅秋嬋的事給我爸說了一遍。
說完,我爸的眉頭皺了起來。
良久以後,他說道:這件事在外人麵前不要提起,畢竟你都是快要結婚的人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
還有你的車,怎回事?
爸,做生意嘛,哪有一成不變的?轉型失敗,公司兌出去了。
啊?
兌出去了?
我爸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爸,這都不是事,我現在還有一個廠子呢,手底下依舊有幾百人呢,雖然跟之前比不上,但是依舊有幾百萬的固定資產。
聽到這,我爸的眉頭舒展了,臉上掛著一副淡淡的微笑,說道:你小子,嚇死老子了。
我跟我爸坐在堂屋,一邊烤火一邊聊天,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這個時候,我媽也回來了。
富貴,你可算回來了。
我媽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我皺了皺眉,問道:媽,怎了?
我媽看了一眼門外,又看了看我,說道:富貴,你怎換車了?
聽到她這問,我隱隱有一股預感,我媽的臉色不好應該是跟門外的麵包車有關係。
我說道:媽,什車開著不都一樣嘛。
唉。。。
我媽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開麵包車的事,村人都傳遍了,說你破產了,現在是個窮光蛋。
還說你之前開大眾,開奔馳,燒的不輕,現在好了,開個破麵包。。。
破麵包?
我愣住了。。。
從我回來總共不到三個小時,這件事都已經傳遍整個村子了?
況且我開什車跟這個有什關係?我有些想不通。
我媽倒是看的開,說道:沒事富貴,隻要你好好的就行,什錢不錢的,夠花就行。
說完,我媽站起身,準備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