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玉英家,我大致的看了一眼,整個東屋已經被燒成了殘垣斷壁,堂屋倒是還好,沒有受多大影響,但是紅磚上麵漆黑一片,顯然是煙熏的。
這大的火,如果不是村麵的人救,隻怕是在堂屋也出不來,會被嗆死。
站在玉英家的大門口,我看到了地上有一攤血跡,這個應該是玉英她二哥的。
火雖然燒的很大,但是在堂屋正中螃蟹大爺的水晶棺卻絲毫不受影響,這是目前唯一值得欣慰的事。
這個時候,玉英家周邊的人也多了起來,每個人嘴中都是憤憤不平的罵著鎮上的陳家,似乎隻有這樣才可以發泄他們心中的怒火。
但一切都是徒勞的,即使他們罵破天,陳濤家也不會受一絲一毫的影響,還有人說老天沒眼,我想.....老天爺要是有眼的話,也就不會有這一出了吧。
三爺來了。
三爺!!!
三爺!!!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忍不住轉過了頭。
三爺似乎是蒼老了許多,就連許久未用的拐棍都拿了出來,顫顫巍巍的朝著我走了過來。
走到我身旁的時候,他停了下來,與我肩並肩。
我笑了笑,從口袋麵掏出煙,遞了一根給他,說道:三爺,我二叔沒錯,我也沒錯。
三爺點著煙,狠狠的抽了一口:是我錯了,我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我愧對螃蟹,愧對陳溝的每一位鄉親。
我站在一旁,看了一眼三爺,想了想說道:這一下,如果二哥沒有搶救過來,恐怕螃蟹大爺家,就要斷後了。
三爺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水隨即流下,我想,他心中一定是充滿了愧疚。
站在他的身邊,我開始沉默了,因為我知道,我說的每一句話對於他來說都是重重的打擊。
玉英家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要是我再把三爺氣出來個好歹,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站了許久,三爺轉過身,說道:明天早上,送螃蟹入土吧。
說完,三爺轉過身,朝著路上走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發現,他也隻是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而已,他沒有錯,二叔沒有錯,我也沒有錯,錯的隻是陳濤家。
不經意間,我的內心閃過一絲悔意,我剛才似乎不應該在三爺的傷口上撒鹽。
............
大約中午的時候,二叔那邊傳來了消息,玉英二哥搶救回來了,如果在晚送去十分鍾,那就回天乏術了。
現在還有一點,那就是醫藥費,從進醫院的那一刻開始到出院,最少還需要五萬塊錢,這讓玉英一家犯了愁,不知道該怎辦。
富貴,你要有個心理準備,這個錢一旦墊上了,那........
二叔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墊可以,但是想拿回來,就有點困難了,因為以目前玉英家的形式來看,這個錢三五年之內是不可能拿回來的。
在電話這頭,我沉默了......
良久以後,我說道:這個錢我墊吧。
......
二叔笑了笑,說道:扯淡,有我在呢,你墊什錢,你去找你二嬸,把我的銀行卡拿上來醫院。
說完,二叔掛斷了電話。
我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這個錢我肯定不會讓二叔來叔,雖然說二叔有錢,但是他掙的每一分錢都是血汗錢,相對來說,我掙錢比他容易些。
坐在院子,我想了半天,我把魚蓮喊了過來。
因為我們現在是夫妻,所以我大筆的支出必須要和她商量下。
魚蓮,現在玉英的二哥躺在醫院麵,急需要錢救命,咱們.......
我還沒說完,魚蓮便點了點頭,說道:拿錢過去吧,沒有什能比救命重要,她家就剩下他一個男孩子了,如果他要是在沒了,那真的斷後了。
我點了點頭,感激的看了一眼魚蓮,朝著門口走去。
我沒有猶豫,打著火就往縣醫院開去。
在路上,我撥打了玉英的電話,在電話那頭,她哭的梨花帶雨。
我歎了一口氣,說道:玉英,現在不是已經搶救回來了嗎?你哭什......
富貴,我.....我能不能給你借點錢,我就是給你當牛做馬都行,隻要能把我哥救回來。
玉英,你說什呢,我給你打這個電話的意思就是讓你不用擔心錢,不管花多少,我給出,隻要能把你哥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