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推開車門,緩緩的從麵走了下來,也點了一根煙,說道:三爺走了。
瞬間,我如遭雷擊,怔怔的問道:走了?
二叔點了點頭,嗯,死了,晚上的時候別人給他叫他去吃飯的時候發現的,大概有兩三個小時了,讓村醫確定了下,已經沒有了呼吸,好像......好像是喝了農藥。
聽到二叔的話,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有些不知道該怎回答。
可以說,不管是我還是二叔,都是三爺看著長大的,他的輩分在村麵又高,所以很受人尊敬。
我跟二叔兩人靠在車上,誰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抽著煙。
良久以後,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三爺為什喝農藥?
二叔的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很可能跟我們兩個有關。
頓時間,我內心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說了。
因為二叔說的確實有些道理,當初我跟二叔去勸了三爺,意思就是盡早把螃蟹大爺下葬,但是三爺沒有聽,所以後來才導致了玉英家的這些事,或許是他心中有愧,所以選擇了這條路。
我深吸一口氣,又從口袋麵掏出煙,遞給了二叔一根,說道:走吧,我們回去。
二叔點了點頭,轉身進入了車內。
.......
這一次,二叔開的很快,僅僅十來分鍾,我們兩個便到了村子麵。
我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三爺的家。
此時三爺的老房子周邊已經圍了很多人,麵燈火通明,不時的還有哭聲傳出。
二叔下了車,沒有一絲猶豫朝著麵走去。
我也跟了進去。
我爸站在門口,攔住了二叔,說道:先別進去了,麵正在給三爺換衣服。
二叔點了點頭,臉上掛著悲傷,掏出煙點了一根,蹲在門口,一句話也不說。
大約幾分鍾以後,麵出來了幾個人。
三爺的壽衣已經穿上了,現在我們幾個去鎮上給三爺定口棺材。
二叔站起身,說道:棺材定最好的,這個錢我來說。
亮子,這個錢大家夥湊,這也是大家的一片心意,不能讓你一個人出。
“呼”.......
二叔吐出一口氣,說道:行,所有的東西都用好的,錢不夠我來出,三爺這一輩子不容易。
幾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朝著外麵走去。
二叔略微猶豫了下,朝著麵走了進去。
在麵有幾個我不太熟悉的人,正在哭,他們或許是三爺的侄子侄女,也可能是兒子女兒,還有可能是我不知道的親屬。
根爺,我來看看三爺。
一個大約跟二叔年齡相仿的男子,抬起頭看了一眼二叔,說道:亮子.....
話還沒說出來,他的眼淚便流了下來。
這個時候我有些疑惑,為什他的年齡跟我二叔差不多,我二叔卻要稱呼他為爺呢?
後來我才知道,三爺的輩分極大,這個村子麵或多或少的都跟他沾親帶故,不管是那個姓,都跟他有著莫大的關係。
比如玉英家,三爺的親姐姐就嫁給了玉英的太爺爺,按照輩分來說,玉英的父親稱呼三爺為爺爺,沒有一點問題。
而說話的人,則是三爺的兒子,但是他常年不在家,據說是在湖北棗陽,具體幹什的,我也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三爺,他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很安詳,臉上沒有一絲痛苦。
我低著頭,心默默的說道:三爺,對不起.......
二叔站在一旁,走上前,摸了摸三爺的手,說道:三爺,一路走好。
說著,二叔的眼淚從眼角落了下來。
幾分鍾後,我跟二叔從麵走了出來,二叔告訴我,小時候他沒少在三爺家玩,三爺很喜歡小孩子,有什好吃的,都給村子麵的小孩留著,在哪個物質匱乏的年代,三爺家也就成了小孩子心目中的聖地。
村子麵的所有人都來了,不管是男女老少,整個院子麵站滿了人,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悲傷。
這個時候,三爺的兒子走了出來。
他站在門口,對著外麵的人說道:我謝謝大夥了,但是現在天冷,大家都回去吧,等到明天再過來。
不知道是誰,帶著哭腔說道:我們來送三爺最後一程。
三爺的兒子點了點頭,臉上掛著淚痕,緩緩的說道:大家夥的好意,我替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