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並不平衡的狀態,此消彼長,黑白相爭,猶如萬物相護競爭,恰恰就形成了一種看不到極限的狀態。
雖然說起來有些荒唐,可百安此刻接連突破兩品之境後,陰陽兩力平衡下來,卻仍未看到瓶頸的存在。
空蕩蕩的身體如淵似海,仿佛還能夠容納更多的百川。
手臂緩緩垂下,水霧凝珠化為湛湛霜寒,散在林間。
百安以手指輕撫眉心,那道願力正在被他的識海相融,隻餘一抹殘餘的氣息。
母親嗎……
對於溺食稚子的陰物,他無悲無憤,起初不過隻是將她當成小兔兒的食物,故而有此一行獵捕。
隻是當他五指鋒利插入她頭顱之時,女子生前的極悲極怨,種種感情如熊熊不散的烈火,直接燒進了他的心中。
少女未婚先有孕,村民甚至是自己家中父母,不問因果,就在她身上打下了‘不潔’的烙印。
可又有誰知,少女也曾有過一段矢誌不渝的忠貞愛情。
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她卻有一個得她真心喜歡,願意等他歸來的如意郎君。
此生此身,隻侍真心一人,何來不潔之名。
心許意許,換他半生戎馬一諾。
諾說歸來時共話桑麻,嫁衣紅裳。
隻是,她沒有等來她的少年將軍。
紅顏墨發,終究枯骨難成雙。
溺死無名湖泊,她不為父母村民的決絕行為化為厲鬼,隻為腹中孩兒,能夠睜眼看一看這塵世繁華。
浮世三千,繁華如夢。
究竟是鬼在害人,還是人心藏有惡鬼。
百安再也不想繼續深思這個問題。
懷中兔兒已經睡去,他在山林中尋了一根肥肥胖胖的野生蘿卜,塞進兔兒的懷。
見它無意識地用爪子抱緊大粗又水靈的蘿卜,耳朵動動,繼續酣睡。
殘袖屍水未幹,指尖黑血尚汙,百安就此撐傘離開這片無人回歸的深山老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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