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眾人額前爆起一根青筋。
他的鮮血並未引來巨靈守城將的殺刃,反而使其臣服!
他相安無事!
他從容坦然!
顯然他是感應到了來自守城將的臣服之意,才有恃無恐。
並無性命之憂,卻還是殺了明元基!
黎悲風、安思琪手指都已經探入至了乾坤袋中,一臉深楚恨意。
柴燁卻是上前一步,恭敬道:“夜已深了,小姐還是早些入城休息吧。”
他的神色十分平靜,甚至眼底已經不見了怒火焚燒,反而帶著幾許思索之意。
方歌漁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一腳踹在百安的膝蓋窩後頭:“誰讓你擅自主張殺人的。”
百安卻笑道:“肚子餓了,早些入城吧?”
眾人神態各異,縱然黎悲風與安思琪二人有心發難,可是見柴燁這副姿態,卻也隻好強忍下心中惡氣,一言不發地跟隨入城。
幾人身影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無人見到那兩名巨人守護的古碑之上,出現十六個大字:
“天上天下,惟餘莽莽。”
“來如風雨,去若微塵。”
碑麵殘餘的冰冷鮮血,閃過一抹紫意,隨即,很快融入碑文之中,消失不見。
寒夜無聲,大雪漫漫。
很快,草原重覆皚皚白雪,茫茫銀白世界,一眼望不見歸途。
一輪高懸明月,隔著風雪夜霧,一片婆娑。
忽而,遠方地平線仿佛升起一道鮮紅的影子,映著白雪。
紅衣如焰,鋪於塵世,死寂而妖。
一片飄雪被風吹斜而落,擦過鏽跡斑駁的巨劍,被斬成兩半,最後淒然落入草原。
在短暫的一幕,那紅衣身影便自天邊,出現在了碑下。
一襲紅衣,如待嫁新人,令她看起來有些昳麗映目。
可是她的唇幾乎沒有血色的,唇角弧度蕭瑟的勾起,像是冰冷的劍,銳利無情。
尹白霜無視那兩名守城將,抬首怔怔看了一會兒古碑,卻未像以往入城者那般,滴血入城。
她竟是直接穿過那兩名單膝跪地的巨靈守城將,欲往城中走去。
巨大的身影緩緩再起,地麵上的影子也如巨山一夜拔長般籠罩在了雪地間。
兩柄劈山斷水的巨劍分別朝著女子的頸與腰斬來,地麵拂雪起白浪,將那紅影漫漫遮掩模糊。
“劍下留情!”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城頭急掠而下,手持金令,厲喝一聲。
那兩名守城將頓時止住身形,風停雪散,紅衣卻已然消失在了遠處。
手持金令的男人心中一驚,雖未感應到什,卻已然猜出。
他驀然轉身,果見那名紅衣女子正安安靜靜的立在他的身後,宛若夜下鬼魅。
外城管事男子咽了咽幹澀的嗓子,行禮澀然道:“見過尹小姐,方才多謝尹小姐劍下留情。”
原來,方才那句話並非是對守城將所言。
尹白霜壓在劍上的手緩緩鬆開,她神色平和,眼神卻宛如一潭古寂的死水,驚不起任何波瀾。
輕緩的聲音如夜秋般荒涼蕭寂:“聽說千年一開的鬼味草開了。”
管事男子麵容一滯,忙道:“生於西荒深城倒懸鬼山之下,隻是鬼山危絕,是一片死地,無人采摘鬼味草這種無用之藥,縱然仙陵城富饒,也沒有這一味藥材。”
“無妨。”她麵無表情地立在那。
紅衣曳雪,恰似挾一身白雪紅塵:“城中有山,山上有草,我自行如山取草即可。”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男人:“讓我入城。”不是商量的語氣。
男人心道這正值考核人大比的重要關頭,讓這一個成瘋兩百多年的女人入了城還得了。
若是讓她破壞重要大試倒也罷了,可是今年不同往年。
昔年,城主繼承人考核大比,皆由昆侖墟中的司璽女官青玄姑娘按照慣例依法主持。
幾千年來,皆是如此。
唯有今年,竟是迎來那位傳說中的君皇娘娘,聖尊親臨!
那可是萬萬出不得半分紕漏的!
“呃……尹小姐入城隻為取草,不為其他?”
“其他?”
“呃……比如說仙陵城城主大考,雖說尹小姐身負仙人血脈,可若是得您參試,娘娘會不高興的。”
尹白霜個個方麵都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