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之中,有著四大荒宅,分別為:
山,林,幽,火。
這四大荒宅皆是鎮守倒懸鬼山的絕域陣眼之地,其中封印著陰氣充沛的鬼神。
雖然內城之中,司璽女官有著能力平定這四大荒宅,可是出於某種複雜的原因。
這四大荒宅一直流傳了下來。
百安眼眸微眯,道:“如此說來,季家三兄妹的屍首也落於這山宅之中?”
方歌漁搖首,杏眸亮而無情:“荒宅有四,其三皆藏少年少女的遺屍,卻並未找到季家兄妹三人的屍體。
四大荒宅之中,當以幽宅最凶,據說是三千年厲鬼幽鬼郎的盤踞地盤,即便是內城中的修士,也不敢輕易進入。
當然,司璽青玄倒是可以隨意進出,甚至鎮了那厲鬼的能力也有,隻是昆侖山上的上仙,卻是不喜管人間的恩怨。”
隻要仙陵城不亂,倒懸鬼山不墜。
在她的眼中,皆是小事。
百安道:“照你這個說法,幽宅之中,便很有可能埋葬著季家三兄妹?”
方歌漁緩緩吐了一口熱氣,瞥了百安一眼:“你為何對季家那三人這般上心?”
百安道:“我隻是不明白,像他這樣的一名老人,為何要殺死邊城的無辜少年少女們。”
方歌漁停下腳步,側看著他,問道:“你想管這閑事?要知曉,孟承之已經伏誅,放著不管,七日後魂魄自然便會歸入鬼山之中鎮壓。”
百安蹙眉:“仙陵城中的亡者,靈魂不入黃泉,而是直接打入鬼山之中的嗎?”
那,鬼山之中,究竟有藏著怎樣的秘密,值得昆侖山上的仙人這般費心養城,用以鎮壓?
“那倒也不是,若非罪者,怨念深者,基本都是投放於城外,一出仙陵城,中幽皇朝的陰差自然便會前來勾魂上路。”
“但是我看得出來,孟老先生不願離開。”
方歌漁目光薄涼:“在這個世上,能夠決定自己願與不願的,取決於自己的實力,他連生前的自己都尚且護不好,又如何能夠護住死後的亡靈。”
百安問:“他真的殺人了嗎?”
方歌漁反問:“你與他並未深交,如何就確認他不會殺人?”
百安抬頭看著天空下如柳絮般的飄雪,不再說話了。
方歌漁歎了一口氣,道:“你為何總是喜歡多管閑事?”
百安抿了抿唇,道:“的確事不關我,可是,這是考試。”
“考試?”
百安正色道:“那日我入內城受到封賞,滿城皆知。三日前藍幼蝶伏誅罪人,卻沒有傳出半分動靜,內城的嘉獎從來都是光明正大,可是她沒有受到任何嘉獎,這便意味著,她的這次考試,並未合格。”
他攤開手掌,接住幾片雪花,冰冷的體溫讓那雪花難以融化,形狀美好地被托於掌心之中。
他淡淡道:“方歌漁想要仙陵城,我想要仙人淚,所以這次考試,我們必須合格。”
方歌漁啞然無聲,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百安側眸凝視著她:“考驗已經開始,我們早已落入棋盤之中,逃不掉的,所以我需要知曉,孟老先生,他為何要殺人?”
方歌漁麵容逐漸恢複平靜,道:“孟承之是修行者,承靈境的大修行者,可是他在四十年前,就已經五百歲了。”
凡境共分五個小鏡:凡塵境,求道,開元,拓海,承靈
凡塵之境,壽元與凡人無異,皆是百年。
而求道境壽元則是兩百年,拓海境三百年,承靈境的盡頭則是五百年。
修行者較於於凡人,壽元悠久漫長,卻也並非無始無終。
尋常,承靈境活過了五百年的歲月,若是未能參悟破鏡,身體變會腐朽成沙,靈台枯竭,靈魂再無承載之身,歸於中幽之下的黃泉路,再非人間生靈。
而孟承之卻並未在五百年的那個歲月,腐朽成泥,而是又活過了四十年的歲月。
方歌漁說:“人間有秩序,時辰一到,壽終正寢。孟承之亦是苦寒出身,雖然在內城白木學府之中當教書先生,可是他並無充裕靈石物資,來為自己置辦昂貴稀珍的續命靈丹,所以,他能夠再活四十年,是一個奇跡。”
百安忽然想起了自己方才給老人那張銀票時,他眼底流露出的微妙目光,他仿佛隱隱知道了什:“這便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嗎?”
“不錯。”人間最有錢的大小姐垂下了眼幕,帶著淡淡的譏諷笑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