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化作一道鋒利的藍色光芒,雖袖甩出,朝著身後射去!
可是下一瞬間,他便失去了對秋水劍的任何感應。
百安並未慌張,眼神變得愈發冷靜。
方歌漁在極短的時間領悟到了這名女屍的強大。
她稍作遲疑,因為由始至終,她都並未感應到女屍對他們二人存有半分殺意。
尚不會危及性命,她握緊手中佩劍,因為心中隱藏多年的秘密,故而有了這一瞬的遲疑。
正是這一瞬的遲疑,讓那紅衣女屍得到了片刻的時機。
她自牆麵中行走而出,嘴巴一張,將秋水劍吐出。
方才百安那一下,竟是讓她一口將秋水劍吞入腹中。
當百安回首準備迎戰,卻見她輕蔑一笑,用那生著厚繭的手指,在腰間鼓麵上輕輕一擊。
“嗡——”
敲擊出來的聲音卻一點也不想沉悶厚重的鼓音,而是像某種更加刺耳尖銳的音波,猶如鋒利的針尖,猛地探入耳中,刺破耳膜頭骨,深入識海之中。
仿佛能夠將人頭腦意識狠狠鑿穿!
女屍的輕蔑的笑容,成了方歌漁昏迷失去意識前夕,最後的畫麵。
聽到兩人相繼倒下,女屍緩步來到兩人麵前,不再空洞無神的臉龐麵朝著方歌漁昏迷時鬆落在地的那柄貼身長劍上。
她蹲下身子,手指朝著那柄劍探去。
尚且來不及觸碰到劍鞘,她手指一顫,仿佛被什無形的東西刺中一般,猛地收回手指。
毫無焦距的雙眸中,終於浮現出了一縷恐懼的情緒。
不敢再去觸碰那柄劍,女屍蹲在地上,指腹間習慣般的相護摩挲者指尖的厚繭,她發了一會兒呆,忽然,卻是做出了一個驚奇的動作。
冰冷的手掌,輕緩摸索著觸碰到百安的臉龐。
並未細細撫摸,粗糙的指尖在他鼻梁間一觸即分,很快就將手掌收了回來。
女屍的神情很平靜,隻是那對茫然的雙瞳閃爍著怨毒的光澤,眼白泛起一道抹不去的猩紅,眸子攢動著幽冷的怒火,翻湧著,詛咒著。
空寂長夜,女屍發出一聲淒涼的冷笑。
……
……
夜色陰沉,墨雲壓城。
夜更之聲堪堪響過,邊城客棧,夜深無聲。
季三兒習慣了清貧,縱然如今身居在客棧之中,不愁吃穿,夜間也會習慣性的節約燭火。
三盞明燈滅了兩盞,隻餘一盞昏暗微光。
她在燭台微光下,小口小口喝著熱粥。
百安離去之後,便吩咐客棧小廝,一日四餐,準時送入客房之中。
夜風忽作,將客棧的窗輕輕推開,燭火並未被夜風觸及搖曳,卻無端‘劈啪’一聲,自行熄滅。
季三兒抬起茫然的眉目,看著明燭燈芯,仿佛被一柄鐮風切割而過,借著燭火的餘燼光輝,她看到斷裂的燈芯留下一抹鋒利的痕跡。
被切斷的火星,漸漸沉沒於淚燭之中,凝霜明滅。
街道上的燈籠明光,如流銀般傾灑入室,光輝鋪滿客棧木板間,除了倒映出季三兒小小的影子以外,窗前不知何時,亦是落下了一道高挑欣長的男人身影。
影子被光斜斜拉長,周身彌散著肉眼可見的邪氣騰然。
季三兒手中的瓷碗驚墜於地,四分五裂成鋒利的瓷片。
她捂著手腕,痛呼出聲,眼角含淚,卻見手腕間模糊的印記在不斷變換扭曲。
最後,化作熟悉的杏花模樣。
隻是,這一次的杏花,有四瓣。
小姑娘麵色變得慘白驚恐,她像是在安逸大夢中,忽然被一隻惡魔的血手掐住脖子,拉回現實,她從椅子上摔跌下來,膝蓋被鋒利的瓷片劃破,泊泊地湧出新鮮的血液。
她看著窗前拈花輕笑的男子,雙手捂嘴,扭曲的小臉滿是淚痕,驚恐交加。
“嘖嘖嘖……瞧瞧這怪可憐見的模樣,真讓人心疼。”男子步步行來,彎下腰來,低頭舔去季三兒膝蓋被劃傷滲出的鮮血。
舌頭冰冷滑膩的觸感,讓小姑娘全身發麻,手腳冰涼,就連嗚咽一聲的勇氣都沒有了。
男子歎了一口氣,麵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不論是神情還是語調,一點也不像是凶絕三千年的厲鬼,反而更像鄰家好脾氣的兄長。
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毛骨悚然:“小三兒你倒是會逃,身為祭品乖乖老實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