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袖頗為無語,搞來搞去,他還是被自家人的陰王所坑害了。
這烏龍鬧的。
話說這小舅也真夠可以的,自己的子侄,是男是女都尚未弄清楚就來當月老牽紅線。
終究還是將契帖取出,歸還給百仙仙,嬴袖看似感慨,實則抱怨:“百公子有著一腔熱血,雄心壯誌,卻也無法改變父母所饋贈的容貌外表,讓人心生誤會也無可厚非,可怎地還取上仙仙之名。”
百仙仙幹咳一聲,也是頗為頭疼:“我哥喚翩翩,我本喚先先,就是先來後到的那個先,隻是我娘親一直想要懷一個女孩兒,生我之時,家中發生了一些變故,身子損了,再難有子嗣,這便也成了她心中一個遺憾。
後來隨著年歲的增長,娘親見我……這般,索性把先先改成了仙女的仙仙,後來不知怎的,仙盟之中便傳出百家二公子實則是個酷愛男裝的女嬌娥,我這副長相,加上這惱人的傻名字,饒是爹爹他如何避謠,也難止這荒唐謠言。”
一旁將這番對話聽得真切的百安也不由露出了無語的神色,他低頭問道:“方歌漁,你是不是早就知曉百仙仙是個仙門少爺了?”
方歌漁早已笑得人仰馬翻,忽然聽他發問,便道:“你還別說,方才在地下室見到他時,我第一反應便是這又是城中哪家倒黴姑娘,怕不是被幽鬼郎看上強擄來當鬼媳婦。
可轉念一想,這若真是如此,怎還留有一口氣被惡鬼啃得這副凋零模樣,後來才知曉他原是百仙仙,我小時候騙著長圓的那個小胖子。”
“小胖子?”
“嗯,那會兒我還小,十方城的一些家族勢力與萬道仙盟有著生意上的來往,我爹他喜歡廣交道友,時而邀請萬道仙盟盟主家的家眷來城中避暑遊玩,這小子人傻愛哭,旁人說他是嬌滴滴的小娘子,貌美如花的女嬌娥他就哭鬧。
最後鬧得厲害了,玩什投河自盡,他在上遊自盡,我在下遊小船上釣魚,魚沒釣上一隻,撈上這一個泥猴兒般的傻玩意兒。
說泥猴兒傻吧,他還真是一點也不聰明,我惱他驚走了我的魚,便將他在樹下吊了兩天兩夜,說來也怪,城中未見過我的孩子都怕同我玩,這泥猴兒吃了好些苦頭,竟還像個狗屁膏藥般死纏了上來,還時常問我怎樣看起來才更像個男子漢。
我便琢磨著,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何以問出這種問題,便隨口誆了他幾句,說大丈夫就當氣吞山河,淩雲壯誌。他說他年紀個兒頭都還小,吞不了山河該怎辦。我便繼續信口胡謅,說那就一步步來,先一天吞十桶飯好了,在未養好氣量之前,怎著也要將肚量給養好了。
泥猴兒的問題是真的多,還問我喜歡不喜歡這種氣量好,胃口也好的好男兒。我那時候哪曉得什是好什是不好,隻道自己親口給的答案,能說不好嗎。”
正說得起勁兒的時候,方歌漁指尖忽然微微刺痛,她停了話語,低頭看著百安道:“怎了?”
忽然咬人。
百安眼睛被蒙著,瞧不清那雙紅眼睛是何情緒,嗓音也聽不出與往日有何不同:“原來你同百仙仙這般相熟,兒時便認識了嗎?”
熟不熟這個問題,以方歌漁的立場與性子其實沒必要同他過多解釋的,她方歌漁認識什人,同誰要好,何時要旁人來過問。
可是不知為何,指尖那一抹刺痛,竟是讓她微微有些開心。
目光在百安麵上轉了一個轉,故意不說話,手指勾了勾他口中的一顆獠牙。
百安頓了頓,又道:“其實這個問題對我來說也不是那的重要。”
方歌漁挑起眉頭,忽然伸手挑起他覆眼的帶子,微微挑起一角,隻有從她這個角度方可瞧見那一對紅色眼睛,其中情緒怎也藏不住。
她僅瞧了一眼,便又施施然地重新放下蒙好,她笑著說道:“你若不想知曉,那我可就不說了,免得讓你耳朵聽多了起繭子。”
此刻兩人身上都穿著一身新人紅衣呢,方歌漁手地下這一掀又一放,百安隻覺著這立場都顛倒了過來。
不像是在掀眼帶,反倒更像是在掀蓋頭。
瞧了一眼,又欲擒故縱地慢慢放了下去。
百安心頭無端的有些惱,他忽然抬手握住那隻停在眼帶上的手,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他為何要喚你方小漁?”
方歌漁任由他握著,終於笑出了聲來。
她也不知曉為何自己會這般開心,於是便接著說道:“我也是後來才知曉泥猴兒原來不是女孩子,他在十方城也就待了幾個月吧,將自己吃得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