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踏足這片荒宅起,直至看到眼前這屍骸如山的一幕,體內那種高漲沸騰的喧囂,便仿佛到達了某種極致的境界。
百安自認為他並非是那種嗜血好戰之人,戰場上的鮮血與冷鐵,並不能讓他感到興奮與共鳴。
他並不會沉浸於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之中,他也無法從殺戮之中尋得快感。
可是現在,他卻覺得,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為他準備的戰場與舞台。
這是一場,隻屬於詭道的戰鬥!
摒棄了一切的劍法,自閉了體內覺醒的兩道靈力節點,拒絕與天地間的靈力發之共鳴。
百安點燃了屬於黑暗那一方的血色雙瞳,他眼底的情感從火熱的戰意到麻木的冷漠,緊緊隻用了一瞬之功。
他無比自然地伸手探入袖中,這個動作仿佛做了千百次一般。
而袖中那枚短笛所安放的位置,也仿佛一直未變,如早已形成的習慣一般,不用多餘的動作去摸索探查,就直接握住了那枚短笛。
冷玉的質感,讓他心中多出了一絲遙遠的懷念。
溫姐姐果然沒有騙他。
這枚短笛,一直都是他的東西。
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著他。
這是屬於他的,一直想用卻又不敢用的武器。
宛若生命中不被允許的禁忌的力量。
可是此刻,他的生命已止,他存在的本身就是這個世間最大的禁忌。
當禁忌握住了禁忌,自然也就打破了拘束他身的囚籠與鎖鏈。
不必在顧及那多的忌諱與牽掛。
因為他是司塵,無人能夠再責備他了。
白骨如山,如塔。
在雪夜的黑幕之下,骨身之上的骷髏雙瞳之中幽幽燃火,宛若九幽而來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