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策,還望姑娘莫怪。”
嘴上說著莫怪,但百安十分清楚,光是論他屍魔這個身份,蘇靖便有理由殺他千萬次了。
蘇靖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正當理由,並無齷齪,為何要說謊隱瞞?”
百安愕然。
蘇靖冷笑道:“樹妖,小忘川,你既救我兩次,便是於我有恩,如今這般遮遮掩掩,可是覺得我是忘恩負義之輩,會繼續對你趕盡殺絕?”
百安很誠實地接話:“難道不會嗎?”
他這理所當然的反應讓蘇靖麵色更加冰冷。
百安自知語快出錯,又道:“聽聞正道仙門中人,嫉惡如仇,尤其是蘇靖姑娘,天下無人不知你那逢魔必誅的威名,離合宗山門一戰,姑娘的雷霆手段,司塵不敢忘懷。”
掌劍的手指微緊,蘇靖麵無表情道:“既然你知曉我逢魔必誅,為何還要救我?”
百安沉默了下來。
……
……
淅淅瀝瀝,寒雨不絕,森黑之夜的霜風凜冽襲人,灌入衣襟領口,肌膚被凍得隱隱刺疼。
竹林老樹下,落葉無數,被陰綿細密的寒雨一潤,大地潮濕,以至於軟靴踏葉,不見清脆裂音,反而發出撲哧綿軟的水聲陣陣。
方歌漁攏了攏單薄的衣裳,小臉在夜風中被吹得發白,她揉了揉臉頰,看見叢林中漫步而來的那道白色身影,即刻從玉車上一躍而下。
迎上去時,口中連連抱怨:“清洗個破身子需要這久嗎?酒酒那我都快瞞不下去了。”
方歌漁境界難禦鬼山二境的嚴寒,手指都凍僵了,走近身前,她毫不客氣地拉過那寬白大袖,將自己凍僵的雙手就往她衣袖中塞去,貼著那溫暖細膩的肌膚,當成暖爐煨。
這時,白衣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方歌漁不禁睜大眼睛,看著從黑暗中走出的少年,他懷中正抱著一隻沉睡的兔子。
半晌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