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露出全貌真容。
不同於那半張白皙無暇的臉,麵具之下的肌膚布滿了藏青色的汙痕。
那汙痕深深嵌入肌膚之中,宛若生來降下的詛咒般,甚至蔓延至了眼球之中,整個瞳色都被那可怕而不祥的紋路所覆,看著十分醜陋。
四周觀戰地眾人見此模樣,不由紛紛露出惡心厭惡的神色。
就連萬道仙盟的那群人,也是一臉震驚與反胃。
他們並未想到,常年跟隨在寧長老身邊的殺手紅妝,有著動聽的名字,令人遐想的半張美麗之容,可麵具之下竟是如此不堪。
紅妝那雙正常的眼眸看著那斑駁的分解的鐵屑,眼瞳陡然一縮,瞳仁在眼眶中劇烈顫抖,那藏青色的汙痕瞬間反應極大,瘋狂地在她肌膚間遊走不定。
四周那些環繞落在她臉上的目光猶如一隻隻蠍子毒刺,四麵八方地朝她狠毒蟄來。
那是她熟悉的觀賞般的惡意。
胃部開始翻湧出異樣的冰冷惡心。
紅妝眼底殺意盛極,她看向對立麵的那個少年,不同於旁人厭惡反感的目光,他的神色有些漠然平靜,清秀俊美的臉龐在光影中透出冷涼的寒意,看她如看一個死人。
她心頭一凜,這才發現自己的四肢以及身體在被玉笛震飛的瞬間,有著無數漆黑的氣息如同粘密的蛛絲般依附在她的身體間。
那漆黑的氣息沒有任何能量波動的跡象,她試圖運氣震開,卻發現根本是無用之中。
她驀然睜大眼睛,不知這是什東西,不同於正道仙門的靈法也非魔道手段,這是一種未知而神秘的力量,隱隱讓人心悸。
紅妝冷哼一聲,索性無視周身那黑息的纏繞與威脅,目光冰冷凜然地看向百安,斬骨刀高揚而起,四野長風大漲,掀起她的鬥篷與長發,一對尖細精致的耳朵在濃密的烏發間若隱若現。
就在這時,一隻纖細的手壓在了她的刀背上,朝大地輕輕一壓,刀意大破而瞬沉。
紅妝隻覺自己手中所握的那柄斬骨刀瞬有萬鈞之重,雙臂一沉,刀柄脫手而出。
耳側傳來寧非煙近在咫尺的冰冷嗓音:“不成器的蠢東西!命都被別人拿捏在了手心,還敢如此造次,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紅妝不甘心地壓低聲音道:“我能殺了他!”
寧非煙眯起眼睛,頭罕見地全無了笑意:“你能殺他?刀都握不住的窩囊廢,你殺一個給我瞧瞧?”
紅妝麵色一緊,被那窩囊廢三字傷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咬唇偏開腦袋不再看她。
寧非煙目光一轉,看向百安:“小郎君,眼下你即便殺了她,也改變不了方家大小姐被帶走的事實,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畢竟你手頭捏著紅妝的命,她對妾身而言還算是一把較為好用的刀,依妾身之見,小郎君應該聰明一些,借著她的命為自己謀一些有用的東西。”
看似柔風細雨,卻隱含威脅。
言下之意,便是你若折了我的刀,今日生死,便由不得你自己了。
百仙仙一臉被人欺騙背叛的痛苦與怨恨:“不能放過她,我看見了她的耳朵,紅妝是魔!寧長老私養魔族,其心昭昭,今日絕不能讓她們兩人離開這。”
寧非煙輕笑道:“看來仙仙少主還沒看清楚自己的處境啊。”她眼底的譏笑之意一閃而逝,抬首輕撫發絲,動作風情萬種:“不過小郎君是個聰明人,知曉該怎做。”
“嗤!”一聲利器切開骨肉的刺耳之聲響起。
她身側的殺手女子身體狠狠一晃,握刀的右臂揚飛而出,魔血噴灑。
纏繞在她手臂間的黑息驀然收緊成鋒,也不知是何種力量,竟然直接切開她的魔族身軀。
紅妝咬著牙,麵色慘白,卻死不吭聲。
“我不想與你談條件,她的命我要,你的命——我也要。”百安的語氣很輕,神情很平靜,所以給人一種異樣的危險感。
寧非煙麵色微變,桃花般美麗的麵容染上了一層寒霜:“當著妾身的麵動妾身的人,小郎君,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百安不語,一縷漆黑的氣息盤踞上了紅妝的心頭,不論是魔族還是人類,心髒都是致命的弱點。
黑息尖銳,刺破紅妝的衣衫與肌膚。
寧非煙覺得他真的是瘋了,若非紅妝被控,她殺他易如反掌。
這一點他不會不知,可他偏偏就要毀去自己所有的退路,她不懂分明一個冷靜的人為何會忽然如此偏執瘋狂。
她心思百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