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盤踞的氣息仍舊彌散在空間,揮之不去。
百安對於眼下這個世界還不算了解,也不知應當如何找到那扇青銅門而離開這。
隻不過既然辟鶿鳥看到這個世界似乎有著人類生存的痕跡,那對於這個世界的秘密也並非是無處可尋。
眾人一路下山朝南出發。
南方叢林雜生,極目之下,隱隱可窺見渺茫的人族部落輪廓。
禦劍南行,如長夜般的星辰忽然間似是黯淡了許多,而東方的天空終於在比人間漫長不知多少倍夜晚迎來一縷朦朧的亮光。
這樣的天地現象表明太陽不用過多久就會從天空升起,普照大地。
百安原是這想的,所以他提前撐開了琉璃傘。
人間部落傳來幾聲雄雞的鳴叫聲。
萬家燈火蔓延般飛快燃起。
部落的人們似乎並未因為這場久等的黎明而感到歡喜與輕鬆,百安看到有人背著一袋行囊,朝著東方山頭狂奔而去。
那一行人宛若草原上的雄獅,逐日般在山丘上奔跑。
他們的速度極快,絲毫不弱於禦劍的速度,顯然並非尋常人類。
他們來到東方山頂,飛快摘了行囊鋪開,行囊居然是滿滿一包黑色的種子。
那些種子得到了黎明的曙光照耀,漆黑如石頭般的種子變得鬆軟,色澤淺淡,化為不同顏色的種子。
未等山頭太陽破暗而出,那方透出來的曙光有如夕陽掛落般,滿滿消失。
東方青山上的那數十名人類速度迅猛地收拾好種子行囊背在身後,齊齊發出厲吼之聲,勢若瘋狂地往部落方向趕回來。
直至最有一縷曙光從天空中消失,人們日如一日地沒有等來青銅門世界的黎明清晨。
星辰日月皆寂滅不見,天地間忽然一下子變得無比死寂安寧,沒有一點聲音。
就連那十幾人奔跑咆哮喘息的聲音也仿佛被這個世界所吞噬一般。
黑暗從世界的四麵八方無聲降臨,就連天空與大地都被吞噬了。
那十幾人渾身肌肉高高繃起,壓榨出體內極限的力量,速度甚至超越了禦劍飛行的速度,每奔跑一下,大地間的塵土碎石都會震起數米高。
部落四周牆壁外圍,設立著四個古老的碑石神像,神像滄桑古老,斑駁覆麵,看起來年代十分久遠。
黑暗漫漫如潮。
很快來到那十幾人的身後,如漲潮的海水般朝著他們吞噬而來。
“這股黑暗的力量……”方歌漁低低蹙起眉頭:“倒是比青銅門開啟是漫出黑暗氣息可怕多了。”
司離睨視一眼,道:“青銅門開啟時的黑暗不過是將鬼山的有生命的生靈拉拽至這片世界來,而眼下這片黑暗多出來的東西,可是能夠吃人的。”
當那十幾人接近部落的時候,那四塊神像散發出淡淡的光輝,宛若其中包含著讓那片黑暗陰影忌憚的力量,越是靠近部落,那片黑暗漫湧的速度便是越慢。
十幾人魚貫而入,就在這時,眾人身後黑暗,探出一隻肌膚慘白,藍色血管的猙獰大手,驟然抓住落於跑在最後一個的男子手臂上,青黑色的長長指甲將他肌膚直接紮穿。
他痛苦大呼一聲,但並未像自己的同伴求救,而衝進部落的十幾人也沒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
他們隔著石木柵欄看著那名男子,仿佛每日都會有類似的慘狀事情發生,所以他們的表情十分平靜,近乎漠然。
就當那名男子快要被拖進黑暗中時,百安禦劍而下,出手如電,緊緊扣住那隻慘白冰冷的手。
黑暗中傳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那隻手就像是被烈火燙灼過一般,飛快熔成一片青煙。
百安拎起男人的後領,疾馳飛入部落之中。
方歌漁等人也禦劍緊隨而入。
那名手臂受傷的男人來不及道謝,他捂著傷口痛苦倒在地上痙攣抽搐,鮮紅摻夾著幾分詭異綠意的血從他指縫粘稠溢出,空氣中頓時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惡臭。
圍觀的十幾名男子臉色都不怎好看,並未上前靠近。
百安皺眉環視,問道:“你們沒有治療的傷藥嗎?”
同一個部落出來的人,同胞一場,可是這些人卻顯得異常冷漠。
有一名男子目光帶著幾分異色地看了百安一眼,對於他這樣突然從天而降的陌生人也並不感到意外。
神色隱隱有些畏懼他的樣子,他低聲道:“他被屍鬼傷了,染了鬼毒,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