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安靜,隻有冥狼搖動尾巴的聲音在響。
百安腳下落拓著無數恐怖的天鬼倒影,試圖姿態霸道地入侵這個世界。
二河葬心目光呆滯,隨即視線很快變得鋒利陰毒起來。
青銅台上的寒意停止了蔓延,古神們的看著那少年的目光無一不是充滿了困惑與動容。
他們不能夠理解,素來生性凶殘的冥狼為何能夠坐在那少年的腳邊,而停止大寒武紀?
更讓它們震駭的是,他們合力鍛造出來的青銅劍竟已不再了冥狼的口中。
究竟何人有如此本事?!
他們不敢想象,失去了青銅劍鎮壓的冥狼,今日這場帶來的大寒武紀又是何等的可怕。
羲和氏目光變幻莫測,神情很是複雜,良久,她才緩緩開口道:“少年人,你想與我們談什?”
百安指了指天穹頭頂,道:“此次進入青銅門世界,皆從身不由己,我想要借樹一程,希望諸位能夠讓誤入青銅門內的人類修士返回人間。”
聽了這話,羲和氏不由蹙緊眉頭,似是感到十分為難。
華胥氏卻忽然出聲道:“我等乃無名神氏,以信仰之力而存與大天地之間,若是無人繼續信仰供奉青銅神樹,我們自然會逐漸消散於這片天地之間,所以你的要求,對於我們而言並不公平。”
說話時,華胥氏的神情卻是平靜的,並且散去周身護體神光,麵上不見任何覺得不公平的意思,反而目光極為明亮地看著百安,隱隱含著幾分期待之意。
百安輕撫冥狼碩大的頭顱,讓它乖乖合上嘴巴。
冥狼凶殘的目光明顯滿是抗拒之意,但它卻無法反抗他的觸碰與撫摸,心中頓時悔意大生。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吃他一塊酥糕!
“那諸位覺得,怎樣才能公平?”
華胥氏周身神意盡斂,在眾數古神詫異的目光下,這位古老高傲的神氏從青銅台上緩緩走下,來到百安的麵前。
然後深深一禮。
蘇靖的目光發生微妙的變化。
葬心身體微震,麵具覆落的陰影與他細長的眉目幾乎快要連成一線,模樣說不出的深沉。
在眾人齊齊注目下,百安竟也不閃不避,坦然安之地受了這一禮。
華胥氏光是簡簡單單地立在那,青衫無風自浮,一雙黑潤透亮的雙眸卻散發著清冽的氣息,宛若一把絕世神兵盡情展現出不朽的鋒芒。
縱然目光溫和,不帶敵意,卻也無法令人直視他眼中那無上劍意。
很顯然,華胥氏的真身乃是劍體所化。
自古有名之劍,剛折不彎。
但凡修劍之人,皆有傲然風骨,更遑論劍體化神的華胥氏。
縱然那少年手掌冥狼,可是當他們看到華胥氏竟然真的向一個拓海境的小輩低頭彎脊,仍是難免感到震撼匪夷。
生死尚且不能折彎華胥劍氏一族,這個來路不明的少年又憑何可以坦然受之?
受古神一拜,他難道也不怕折了自己的氣數?
華胥氏壓彎的腰脊便一直持續著見禮的姿勢,百安未說話,他也就不曾直腰。
百安對他這份足夠分量尊敬的態度轉變也是微感錯愕,隨即道:“華胥氏神不妨有話直說。”
這會兒,華胥氏才緩緩收腰挺身,看著百安目光微斂,聲音低緩道:“若是方才不曾聽錯的話,大人喚冥狼為望月?”
“不錯。”百安注意到了他言語稱呼的微妙尊敬。
華胥氏睫毛低斂,卻藏不住眼中即將呼之欲出的強烈期盼:“凡青銅門內億萬生靈,不論神魔,名字皆會被‘世界’剝奪,青銅門一日無主,我們便一日不得重拾名字,如今這‘望月’之名既已出,是不是意味著,閣下有著賜名之力?”
說到後來,這樣一個沉穩鋒利的男人,尾音竟是隱隱顫抖。
瞬間,百安忽然感受到周圍朝他投放過來的目光無比熾烈,火熱,甚至是瘋狂。
他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道:“望月的確是我給它取的名字。”
華胥氏如劍般高飛的雙眉慢慢舒緩開來,他再恭敬前進一步,雙眸也愈發的明亮攝人。
兩人之間的交涉十分簡潔,如劍一般筆直幹脆,他直言問道:“大人您想要什?”
百安道:“我說了,我想帶我的同伴離開這。”
這時,青銅台上的一眾古神紛紛下了那座古老高大的神台,來到華胥氏的身後。
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