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甚是意外,仿佛是頭一回認識他:“我還以為你會覺得這般行徑乃是褻瀆逝者的大不敬之舉。”
百安笑了笑:“或許是因為我自己本身就是逝者的緣故吧。”
一夜雨疏風狂,遠山蒼穹欲壓頂催山而下。
當參寶真人進屋來尋百安時,發現他正坐於鏡前洗劍,身前靜放一盆清水,水中依稀可見淡淡殷紅意。
“本座以劍言形式,廣而告知返回人間的消息,一夜過去,已有陸陸續續的人類集合至此,你可做好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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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安嗯了一聲,起身收劍入鞘,問道:“不知還需要幾日時間,人員能夠集齊?”
參寶真人看著眼前少年,隻覺一夜時間,他似乎長高了些許。
這並不是錯覺。
但真正給參寶真人帶來一種錯覺是,這少年起身之際,他沒由來感到一種難以明喻的壓力。
正如一座巍峨青山,緩緩拔地而起,佇立在他的麵前,並不如何高大魁梧的少年,卻讓他有種如敬生死陰陽的莊嚴感來。
參寶真人忍不住倒退兩步,素來沉穩古板的聲音竟是有些生澀緊張:“還……還需三日。”
“三日……”百安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推門而出,琉璃傘麵撐於雨幕之中,他折身來到蘇靖的房門前,輕叩兩下。
兩扇木門很快被拉開。
蘇靖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有事?”
她換回了一身白衣常服,一襲帷帽輕紗遮容。
但百安知曉,她遮的不是容貌,而是腦袋上的那兩隻耳朵。
隔著輕紗白帷,他甚至還能夠看到那對影影綽綽、生動可愛的兔子耳朵,開門時迎風顫抖,竟是平添了幾分憨態可愛。
這樣一名清冷絕世的女劍修,頂著這樣一雙有損她氣質形象的耳朵,換做是誰都會覺得不好意思的。
雖說百安覺得那對耳朵挺好看就是了。
他輕咳一聲,強行壓下嘴角的笑意,道:“蘇靖姑娘身體可好些了?”
“並無大礙。”蘇靖退開兩步,似是讓路迎他進屋。
百安卻並未進屋,他輕聲道:“昨日我借姑娘的那件冬衣披風,可否歸還?”
蘇靖腳步一頓,帷簾下,墨眸朝他凝視過來,靜默片刻,她也非是多言之人,並未寒暄什,隻是淡漠頷首,折身回房。
很快,她取來那件厚軟的冬衣披風,交到百安的手中。
“沒事了?”她麵無表情地問道。
她看著百安甚是小心珍視地將那件冬衣折疊整齊,抱在懷中,愣是沒叫傘緣滴下來的冷雨沁濕一滴。
百安站在門外,禮貌客套地行了一禮:“不敢再繼續叨擾姑娘清修了。”
的一聲,兩扇木門重重合上。
一如既往的,這位姑娘的脾氣可謂是差極了。
百安摸摸鼻子,不知她哪來這大的火氣,也懶得深思緣由,便抬步原路返回。
誰知剛經長亭轉角,他目光閃動,卻見雨點連成線,密集成白茫茫一片的大雨之中,有一人獨立於長石側畔,渾身濕透。
他眼皮一跳,心道這爛根的咒雨其實能夠胡亂淋濕的。
不由快步撐傘迎了過去。
“你在這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