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安也試著用力甩了甩手掌,可兩人的手掌就像是被焊死了似的,牢牢黏在了一起,明顯並非外力導致而成的。
三人之中,就數兩隻手都被占用著的蘇靖最為鎮定平靜。
她將尹白霜細細看了一會,墨色的纖眉微微挑起,聲音一如既往的寡淡:“你要斬我的手?”
尹白霜冷哼一聲:“廢話,難不成還斬我自己的手?”她的脾氣很差很差。
蘇靖不可置否,竟是難得溫順平靜地抬起左臂,往她那邊一推,慢悠悠道:“斬吧?”
正欲凶狠落劍的尹白霜被她這大方幹脆的架勢整的一楞,反而不好下手了。
蘇靖態度端得那叫一個風輕雲淡,不以為意,語氣輕鬆得好似在開玩笑。
可是尹白霜卻知曉,蘇靖從來不說玩笑話。
“你在打什鬼主意?”寒止劍捏在手中緊了又緊。
尹白霜一時之間拿捏不定蘇靖究竟在搞什名堂,於是陰著一張臉抬首去打量蘇靖的神情。
她這一抬頭,哪還有心情去瞧蘇靖那張臉,目光瞬間被她腦袋上那對隨風招搖的兔子耳朵給吸住了。
尹白霜嘴角一抽,從最初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僵持在手中的寒止劍陡然劃出一道寒流劍芒,劍尖直直點在蘇靖雪白的側頸間。
她陡然起身,警惕厲然道:“何方妖孽!”
難怪今日這可恨的女人如此大方反常?
原來是千年王八著了道,在青銅門內落了算計,被兔子精給上身了!
也不知是怎樣一隻邪乎兔子,竟是將蘇靖的一言一行學得淋漓盡致。
若非道行不深,耳朵沒藏好叫她看出了破綻,還真叫她給偽裝瞞混了過去。
蘇靖隨心平靜的一張臉瞬間黑如鍋底,兩隻耳朵上的細軟絨毛都炸了起來。
百安:“……”
尹白霜眯起那雙漂亮的眼眸,低頭睨著她,冷冷一笑:“兔子肥膽好本事,但她不是你能動的,速速給我滾出來受死。”
蘇靖眼瞳盡是不入俗世的疏冷:“不長腦子也就罷了,連眼睛都是白生的嗎?”
她的聲音冰寒攝人,不怒自威。
隻可惜此時的蘇靖正仰著頭,睫毛上落滿月光,束發的帛帶在戰鬥中不知遺落到了何處去。
被風幹的發絲是亂的,發質軟軟聳拉著,減輕了她天生而來的清冷感,多了幾分少女氣意。
東倒西歪地翹起幾綹的淩亂發絲間藏著那對柔白可愛的小耳朵,在生氣時一抖一顫……
當真是……毫無威勢可言的模樣。
威嚴冷清的她尹白霜都尚且不懼,更莫論眼下這隻耳朵焉軟的兔子。
她哈笑一聲,索性將寒止劍往地上草地一插。
空出來的那隻手不客氣探去,一把抓住蘇靖腦袋上的那對小耳朵,麵帶譏諷嘲意:“我沒長腦子?你這隻死兔子好狂妄的口氣,真當我傻嗎?以蘇靖那女人高傲的性子,怎可容許自己落得如此可笑模樣?”
百安瞧得是驚心動魄,暗道平日那雙耳朵他多看一眼,蘇靖都恨不得一副想要將他眼睛扣瞎的模樣。
這小姑奶奶倒是豪橫,直接上下齊手肆意揉捏擼玩。
這下,兔子姑娘還不得將肚子氣炸了去。
果然,蘇靖纖眉怒豎,清冷的眸煞氣橫生,目光如欲吃人:“放開。”
該死,兩隻手都被占著,她連抬手揮開都是不能。
尹白霜愈發來勁,五指靈巧地將那對兔子耳朵打結、解開,然後再打結,如此反複挑弄的行為簡直令人發指。
百安看得是心驚膽寒。
“我本還奇怪,以蘇靖的性子,怎會主動獻上一隻手來讓我砍?原來是巴不得早些將我甩開,怎,怕在我身邊待久了,被我瞧出你的真身?還是說……”
尹白霜目光一斜,看了一眼她身邊的百安,眯起眼睛冷聲玩笑嘲諷:“你是想趁著無人之際,將這小屍魔給吃掉嗎?壞兔子,也不怕將你那門牙給崩了去。”
前一刻還怒目而視的蘇靖倏然垂落睫簾,冰冷沉默。
百安見狀,忙出言解釋道:“尹大姑娘誤會了,蘇靖姑娘這般模樣實屬無奈,乃是服用了神樹汁源而帶來的副作用才會如此,而非是被兔子精奪舍了。”
“神樹汁源。”尹白霜眉頭一皺,這才慢慢鬆開蘇靖的耳朵,上上下下將她仔細打量著,涼涼一笑,道:“這說,還真是蘇靖了?”
蘇靖眼底波瀾盡平,抬首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