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此刻兩人之間有著一層海妖之藤的聯係。
入殿時分,他看到孤僻寡淡的女兒竟然同一名少年並肩而坐時,心中難免掀起了驚濤駭浪。
見那少年所坐之位,他便知曉他是這仙陵城新主。
可是即便如此,尋常之人都難進他女兒三尺之身,這少年又是如何做到的。
本就一肚子疑惑的蘇觀海因為場合不對,便隻能強忍。
誰曾想那少年膽大包天,竟然敢往她碗夾菜。
起初蘇靖愛答不理的模樣的確在他的演算當中,蘇觀海心想他家阿靖與這少年並肩同座,想必是另有因果。
可接下來,當他看見蘇靖真的小口小口吃下那顆丸子的時候,蘇觀海整個人是震驚無語的。
一時間,舉杯的動作都停在了那。
當然,席麵之間,震驚無語的人不僅僅是蘇觀海。
當蘇靖入殿高座於殿台之上後,目光一刻也未曾從她身上移開的贏袖麵色鐵青難看。
與他同坐在一間席麵上的少年吳部正專心致誌地對付著桌上的琳琅美食,出身苦寒的少年,兒時多是食不果腹,常年糙米養出來的舌頭難以抵擋著一桌的美食。
忽然,他低頭見,看到正襟平靜而坐的太子殿下,藏在桌下的手背,青筋隱隱凸起,指節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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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部不由一怔,吐出口中的肉骨頭,愣愣地順著贏袖的目光看了殿上一眼,心中立即會意。
他連忙放下手中碗筷,湊了過去低聲道:“太子殿下,我這可是有著一件仙器的。”
隱隱意有所指。
贏袖目光一動,低頭睨了一眼安放在他案角一側的雷吳槍,他似有意動,蹙眉道:“這是我父親的槍。”
吳部咧嘴一笑,道:“宗主大人將此槍贈予我。”
贏袖陰沉的眼睛慢慢浮起了幾分暖色,他搖了搖手,道:“你需要依靠此槍來提升修為煉雷,如此才能極可能地煉成天雷之體,完整的掌控鳶戾劍,成為真正的天璽十三劍。”
吳部見他拒絕,心中非但沒有失落,反而更加感動少主的體諒之情,他忙道:“即便沒有此槍,那錦生劍心已裂,終生再難渡劫成仙,反道是我,宗主看中我天生雷力,有意培養,即便沒有此槍,我也遲早能夠趕上錦生,取而代之。”
他目光定定地看著贏袖,情真意切道:“可是殿下不一樣,殿下的出身一直都是宗主大人心中的刺,兩百年了。
宗主大人從未鬆口讓殿下返回白駝山繼承宗業,近日殿下收鬼一事又因為這小子的從中阻撓,連連失利,就連三千年難遇的幽鬼郎也死了。
若是我能夠為殿下奪來這仙陵城,自然可成為殿下歸山的最大轉折機會,且宗主大人如今就在這,機會千載難逢,縱然雷吳珍貴,但為了殿下,吳部甘願獻上似錦前程,為殿下鋪平前路,直上青雲。”
贏袖見他字字情深,不免心中動容欣慰,他張了張唇,發現嗓子微哽,他低咳兩聲,抬手拍了拍吳部的肩膀,道:“承君今日之恩,待到父親正眼看我之時,天璽……必然有阿部你的一席之地。贏袖在此承諾。”
吳部眼眶熱得不行,他重重點頭,趁著一曲歌舞完畢,他提槍而起,高聲道:“天璽劍宗,十三劍後主,吳部,還望司塵城主能夠請教一二。”
舒懶悠然的場麵氣氛,瞬間開始不一樣了。
羽公子放下手中酒杯,目光深邃地朝著吳部方向看了一眼,但終究什都沒有說。
蘇觀海似笑非笑道:“羽兄,我怎記得當今十三劍並未有折,怎就迎來了劍之後主,你這小徒兒,可真是有點意思。”
羽公子沉默以對,目光深寂難測,不知在想些什。
速來性格與他頗為不對付的尹渡風一笑,語氣卻是寡嘲。
“所以說,劍主大人又何必浪費心力在兩百年前,收了那一個靈根平庸,資質凡俗的少年為弟子,苦心培養了兩百年,生生將他扶上了十三劍的位置,卻落得一個名不符其實的蔑稱,魔宗之人稍稍算計,便落得了個劍心裂損的地步,何至於此啊,再尋來一名天才少年,也不怕寒了你家孩子的心。”
這兩百年間,尹大宮主可謂是憋了一肚子怨火無處發泄,若非兩百年年那檔子事,他那花兒一般開朗嬌豔的閨女,怎會落得如今這般半瘋半癡的模樣。
該死的是,這家夥行事作風,當真是沒有絲毫改過之心,霸道偏執得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