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應該沒丟。”
百安眸色一深,輕輕嗯了一聲,低聲道:“這般情況,應當優先護好自……”
“哢嚓!”
一句話尚未說完,百安便聽得一聲骨頭錯位的裂響,緊接著懷中的人身體劇烈一顫,但很快恢複平靜。
他深深地鎖緊了眉頭,這個女人,竟然趁著說話的功夫,生生將自己畸形錯位的骨頭給再次掰斷擰正了回來。
百安看見她額頭上的汗水瞬間就垮了出來,如此非常人能夠忍受的巨大痛苦,她竟自己動手。
即便是對自己的身體也心狠如此,驕傲得不容他人來假手。
寧非煙笑了一聲,道:“別這看著我,不管是旁人動手還是我自己動手,痛苦不會因此減少半分,自己能夠做到的事,又何必勞煩別人,我可不喜歡徒勞欠人人情。”
可她誆騙利用別人反手就扔的事幹得還少嗎?
百安眉毛皺成一團,見她不緊不慢地繼續將自己的另一條腿給借著掰斷然後複位回去,看得令人頭皮發麻。
幾番不將自己身體當回事的折騰下來,她那兩條腿這才恢複纖細修直的模樣。
隻是關節處的骨頭此時怕是都碎得差不多了,包在血肉,像是易碎的瓷器,此時站起怕都是不能。
寧非煙此時的臉色絕對稱不上大好,都呈現出怵人的青色,嘴唇疼得發白,可眼神卻是異常清亮。
她開心地笑了起來:“活著,還能夠感受到疼痛的感覺,真好。”
百安替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道:“你可真是一個變態。”
一個自強不息得都有些令人感到心疼的小變態。
“多謝公子誇獎,小女子愧不敢……”
當字還尚未說出口,額頭忽然印上了一個冰冰涼涼卻十分柔軟的事物,雖然不過是點到即止,一觸及分,但眉心間還是留下了隻屬於他的寒冷氣息。
兩人坐落於穢氣橫生之地,偶有厲風掀起,被卷起的淨塵符擦過兩人的臉頰。
寧非煙長眸擅眯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被血跡汙痕惹得並不如何美麗的臉上霎那閃過驚愕與無措。
畢竟……在我記憶,真是罕有人敢這般對她。
眼前這個輕薄完人的少年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無禮舉動。
他將她身體輕柔托抱而起,牢籠以外的緋紅世界覆上一層灰白色的厚雲,雷霆在雲中醞釀成音,頃刻之間沛然地降下淅淅瀝瀝的迷蒙小雨。
雨洗世界,黑色的穢汙之氣被這天降之雨打入塵埃大地之中。
傾瀉湧出的黑色大霧也將行將散。
百安一腳邁開,足下的精鐵牢籠崩然潰散垮下。
他行在雨幕天下,仍由雨水打濕二人的衣衫,洗淨她身上的塵垢血汙。
他站在群魔麵前,看著魔君陛下,朗聲道:“陛下,臣還有第二道恩典請陛下賞。”
女魔君也未施行避雨之術,天上的小雨轉狂,濕透她的冠冕與青絲,玉珠沿著她額前的珠簾滴滴答答垂落而下,她目光非常專注的凝視著百安,一瞬間就將他的想法心思看穿:“你要她?”
大雨另一端的彌路少君看清了被雨水洗淨鉛華的那張容顏。
他震驚愕然良久,一時無措地看向席座假寧非煙的那個方向,卻是見她麵色蒼白地豁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百安與她懷中女子。
心中頓時什都懂了!
他方才竟然險些殺死他最深愛的人!
彌路雙目猩紅,聲音高亢激動:“狗東西!她是本殿下的人!魔界的少妃!也是你能覬覦的!”
百安唇角微勾,漾出一個淡淡的弧度。
聲音平淡如水,卻有著叩擊靈魂的力量感:“現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