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紹宇精神一振,暗自猜想百安的身份決計不凡,便起了幾分結交之心:
“司塵公子年年輕輕修為便已達承靈,實在是令在下欽佩不已,公子今日大義相救,在下此生定不敢忘。
隻是不知公子出身何處,若能僥幸離開魔界,在下定備厚禮,登門致謝。”
經過山境劫難一事,百安並不想讓不熟識之人隨意踏足空滄山,便委婉拒絕。
在昊農的指引下,眾人很快來到山中一處最大的戰奴營。
此方營地皆有妖魔駐守了望台,以觀四方。
對於昊農帶著外人靠近,這些妖魔雖感疑惑,卻並非發起暴動與置疑。
昊農甚至連交代都懶得同這些妖魔交代,帶著百安直接進入戰奴營中。
可見昊農在這些妖魔們的眼中,聲望極高。
一個人類,在自己的種族世界之中不為重用,反倒在這妖魔橫行的魔界之中,爭下這般不容置疑的地位。
百安一時之間不知是該為昊農感到悲哀還是該為人間仙門內的現狀而感到悲哀。
當昊農掀開戰奴營簾幕的時候,透過昏幽的碳盆火光,百安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一尊巨大獸籠內鎖著的那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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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陳小蘭。
此時的陳小蘭正蜷縮在冷鐵而鑄的獸籠一角之中,她脖子上套著與孟子非等人同樣的項圈奴鎖,滿身傷痕血跡,奄奄一息。
“小蘭!”第一時間孟子非就箭步上前衝了過去,然而獸籠內還關著一隻體型巨大的黑色妖虎猛地睜開洶如火焰般的眼瞳,盤踞地身體瞬間張起,怒吼咆哮。
孟子非在它的眼前,宛若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在自然的妖威下,他噗地一聲,生生被逼得吐出一口鮮血來。
他難進一步,魂飛魄散般地看著那獸籠,連他都難抗那虎妖的氣息威壓。
實難以想象小憐這幾日過的是怎樣生不如死、惶恐怨遂的艱難日子。
昊農眼神一沉,掃了那隻虎妖一眼。
前一刻還囂張至極的虎妖頓時為那眼神所攝,四肢匍匐再地,不敢再繼續造次。
昊農快步上前,徒手將那手臂粗的鋼鐵牢籠生生扯斷,取了鑰匙將小蘭姑娘脖子上的奴鎖給取了下來。
當百安從他手中接過陳小蘭的時候,她小臉煞白,早已失去了意識。
“孟公子平日是個事無巨細的縝密之人,我以為孟公子在選擇魔族陣營的之前,至少會將小蘭姑娘提前安頓好,畢竟她是一個毫無靈根的普通人。”百安一伸手就摸到了她後背間濕透的鮮血,便知傷口極深,目光不由冷了下來。
孟子非唇邊血跡微幹,喃喃道:“我沒想將小蘭卷進來的……”
昊農道:“這點我倒是可以證明,一個月以前,二河葬心將孟子非送到我這來時,我本還好奇堂堂魔河大人,怎會活捉一個毫無修為的小姑娘,他說當時在人間時,其實並不想浪費力氣去對於一個普通人。
隻是這小姑娘見葬心要帶走她的師父,不肯一人離開,葬心耐性不好一時被她給磨起了火,索性一並帶來扔進了戰奴營內,好在虎妖非修行者不食,對於毫無靈力的凡人,這孽畜多半存了玩弄老鼠的心思,每日叫她吃盡苦頭卻不會真的弄死她,這姑娘每日依靠著冷羹殘湯,能夠撐到現在,也屬實令人欽佩。”
孟子非眼底酸澀,昊農的一番話像鞭子抽打在他的身上,叫他難受至極。
入了戰奴營的人類,皆是妖魔們手中的玩物,每夜都有無數修行者死無葬身之地。
毫無修為的陳小蘭卻是一路勉強地扛了下來,也實在是不幸中的大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