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朱雀靈,是否能夠降下這冥龍?”
尹白霜回答得十分穩妥:“未必沒有一戰之力,不過……”她抬手淡淡地看了百安一眼,道:“退一萬步說,你真的召喚出來朱雀靈,可你並非中幽皇族血統,又未習得馭靈詭術,是無法發揮出朱雀的真正靈力,也是惘然。”
她沒有掩飾話語中的輕視意味,可百安聽入耳中,卻又覺得她話中那過於明顯的輕視之意,隱約之間又似在隱藏著另一層不為人知的那抹微妙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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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給百安的時間不多了。
縱然有斬龍劍鎮住龍尾,阿伏兔也牽製不了冥龍多久,從尹白霜那學得了中幽的馭靈口訣後,百安背琴尋了一個登高處,俯瞰著連綿如山的巨大龍軀。
滾滾地岩漿已經開始燒出了黑紫色的炎浪,壓在地脈之中的凶靈再度蠢蠢不安了起來。
野火四合,巨龍行淵,萬鬼如影隨形,周遭場景如末日將傾吞噬世間。
距離龍腹十地,有著一座水火難侵的天然礦穴,。
山穴之上,四角隱著八枚圓潤的白子,百安安坐於山石之上,手指輕撫琴麵赤紅的流彩朱雀繪圖。
漆黑的地石與流火融合在一起,烏黑的地底世界中點染著點點光暈,照亮琴麵上神鳥的紋路。
鮮紅的流彩像是斑駁的血,連成一串美麗又神秘的圖案。
手指在鋒利的琴弦上輕輕勾纏,雪姬柔韌的發絲瞬間割破指尖,鮮血溢出,墜於鳥瞳間。
宛若賦予了生命般,整個圖案瞬間變得鮮活起來。
天地之間起鳳鳴之音。
於此同時,百安身後展翼出一道朱雀的流火幻影,清越的鳴蹄聲繞耳而過,百安神情恍惚一瞬,似是微顯惘然。
他手指起落,琴聲幽然響起,琴麵上的流火暗紋寸寸被點亮出光輝,那道光輝滲弦而出,柔和地繚繞在百安的指尖。
古琴無言,器靈無聲。
可是在這一瞬,指尖那溫暖的觸感竟是莫名重疊出了相隔歲月的親切感,以及無聲蔓延而來的悲慟。
熟悉的氣意滲透指尖,深深淌入肺腑之中。
他停止勾弦,音卻猶然未盡。
銀色的弦絲嗡嗡顫鳴,好似哭泣,又好似寂寞了千百年川流不息的歲月,驀然相得故人逢。
赤金色的流火幻影自百安的身後振翼欲翱。
十之外的湖泊眾人,恍若微察。
可是在岩漿烈火之中,那具龐大的龍軀卻宛若覺醒了某種天賦一般,詭異地豎起了渾身的龍鱗,宛若嗅到了什極其危險的氣息。
無人彈奏的琴弦自鳴,其中悲沉之意仿似經年獨載著萬山河,起弦之日,隻為一人而歌。
百安不知為何,因此弦此音此鳴而心境滾燙,他激動得回身轉首,準備去觸碰身後的那道流火影翼。
虛幻模糊的流光,它振翼而起,喜不自勝地朝著他揚羽而來。
“嚦!!!!!”
就在這時,風過山石,掀起微塵。
風勢不大,卻隱含著一股極為可怖的力量,抹去了一切生靈的痕跡。
流火幻影之中的翼影發出悲淒不甘的戾鳴,雙翼瞬間炸成無數光塵,如輕雪般消散而去。
崩的一聲裂響,琴麵間,一根主弦隨之崩斷,琴中神性也無力支撐,漸消漸逝。
百安遞伸出去的手一時僵立在了空無一物的半空之中。
他不知發生了什,眼眶澀然,心中空蕩,仿佛身體某一處重要的地方陡然被掏開了一般難過。
一個身穿簡裝輕袍的中年男子在暗與火的交錯之地憑空出現。
他模樣雖是普通,氣質卻從容,表情平靜,一雙生得極為神秘深邃的眼睛凝視著百安,神情捉摸不透。
百安聽到了並未刻意掩飾的腳步聲。
可是在此之前,他卻完全沒有感應到半分氣息的存在。
甚至連尹大姑娘給他的八枚棋子,此刻都安安穩穩地躺在屬於自己的地方,沒有絲毫改變。
這個人,竟然能夠視空間於無物,直行無阻,且不會叫人察覺半分異樣。
僵停在半空中的手慢慢被百安收了回去。
他麵朝著腳步那個方向,胸口起伏弧度很是微弱,可是屍魔無需呼吸,這份微微起伏的弧度便無言表達出了百安的怒火。
中年男子淡淡開口:“這就生氣了。”
“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