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寒珠,珠子中心有龍形的霧氣繚繞,好似騰雲破空,卻始終破不開這顆珠子。
地宮四周的白子沒有絲毫變化,唯一有所變化的,隻有那烈火岩漿之中,巨大的冥龍身軀,早已化作一尊延綿火海的白骨之身。
龐然的骨身吞噬著烈火,烈火同樣也在吞噬著龍骨。
兩者相互裹纏著,宛若互相攀扯同入阿鼻的厲鬼與冥火,這一瞬,死寂的地宮宛若活化過來了一般,仿佛被賦予了某種神性的意誌,將那冥龍的骸骨與烈火中的凶靈一同吞入大地深淵之中。
遙遠的另一頭,一葉青舟上的幸存修士們看到火勢漸退,不由各自發出死逃生的歡呼高聲。
青舟為首處的中年男子引香修士,舉臂將手中香吹滅,渺渺白煙草蛇灰線般的消失在他指尖,他幽深的目光凝視指尖香:“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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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微定片刻,隨手扔了殘響,好似自我說服般歎了一聲:“全當……還恩吧。”
地宮深處的百安抱琴朝著南邊某個方向深深一禮,久久未言。
直至蘇靖尹白霜等人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葉書麵色全是不解與震驚,一路禦劍奔來的時候,氣息都是紊亂的:“方……方才究竟發生了何事!司塵兄!那冥龍是你打敗的嗎?它的肉身怎會忽然腐朽凋零?你是召喚出來了真的朱雀靈了嗎?可是我為何完全沒有看到冥龍與朱雀鬥法的壯景?!!!”
問話之間,尹白霜的眼睛也是死死地盯著百安手中的朱雀琴上,若是細看的話,能夠看到她微微顫抖不止的雙肩,聲音幾乎是壓製出來的平靜:“當真是朱雀靈?”
百安道:“不是。”
“不是?怎會不是?!”尹白霜上前一步,一隻手忽然探出,死死扼住百安的手腕。
百安道:“解決冥龍的,另有其人,我還沒來得及召喚器靈。”
相較於尹白霜葉書二人,蘇靖就要顯得冷靜許多,她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四方白子皆未有被人動過的痕跡,不由緊緊地蹙起了眉頭,神情凝重。
對於將臣身至地宮的真相,百安並未告知眾人。
畢竟那位大人身份過於特殊,就連仙尊祝斬頒布道殺屍魔令,也是因他一人而起。
如今一波已平,百安不想再繼續為這亂局添加薪柴,若是叫眾人知曉這薪柴名為將臣,這把亂火,怕是可以永無止境地繼續燒下去了。
高台處的風越刮越大,顯得空蕩蕩的冥都王城愈發的寂寥曠闊,無言冷寂。
頭頂上的黑雲漸行漸散,天光破雲而出,灑照在王城崢嶸的角樓間,落下一片空寂的影。
女魔君抬首看了看天,眼底疑色漸起。
複而又低頭看了看祭台下黑氣湧湧而出,而後在一聲淒厲無雙的龍吟聲,祭台下,地穴深處的黑氣豁然一散,恢複朗清。
她麵上慢慢露出了驚訝的情緒,似是怎也無法理解一般,目光出神地看著祭台,久久難以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