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非煙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引得嘩啦一聲重響,彌路案前的杯壺茶盞被他重重掃落,滿地狼藉。
茶會上,竊竊私語生頓時消停下來,眾多魔將們目光怪異地看向神情陰鷙的少君彌路,各自露出不解的神色。
雖說君歸宴一事,他與寧河主的婚約在一河司塵的插手下暫且接觸了,可在場何人不知彌路少君對寧河主的情誼之深。
朝暮殿的主人雖是易主,但彌路少君怎說也是魔君陛下的血親兄長,而一河司塵又將是魔君陛下未來的王夫。
有著這一層複雜的關係在這,任憑那位新任的一河大人有滔天的膽子,也不敢在這種緊要關頭對寧河主起那非分之想。
所以在眾多魔臣們的心中,雖說這場婚事解了,可是寧非煙身為魔族少妃依然是板上釘釘地事實。
而彌路少君對寧非煙的執念刻骨之深是從年少時期便有了。
即便這多年過去,也依舊對她愛護禮敬有加。
今日這場火氣明顯是衝著寧非煙來的,這倒也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眾魔又看了看寧非煙,卻見她神情舉止如常,竟是瞧不出一絲端倪異樣來。
對於彌路那不正常的憤怒態度,她也不過淡淡莞爾一笑,全然不當做一回事。
二河葬心抬手摸了摸臉上的麵具,眸光深沉,情緒難辨。
很快。他打了一個手勢,很快上來兩名侍從,飛快將殘局收拾幹淨,麵具下傳來淡淡的笑聲:“寧河主這話從何說起?”
寧非煙笑道:“冥龍禍事困擾了魔界這些個歲月,即便是老魔君也頭疼不已,如今以著那群人類修士為引,我家主兒地脈一行,倒也是收獲頗豐。
冥龍化骨長眠,億萬凶靈就此永封不出,甚至還帶回了兩把斬龍之劍,這一樁樁一件件於魔界而言皆是不世功勳,葬心大人這場茶會舉辦得可正是恰逢適宜。”
那一聲‘我家主兒’喚得可真真是親昵曖昧至極。
不過…場間眾魔早已對寧非煙素日風流勾人的做派習以為常,覺得並無不妥。
倒是剛從幽牢中出來的彌路少君,看向寧非煙的目光當真是恨不能拆她之骨,啖她之血了!
葬心即刻會意過來寧非煙的心思,她這三言兩語之間,竟是想將冥龍一事的功勞盡數攬在那小子的身上。
葬心目光微寒,語氣中的笑意卻是未改:“寧河主此言差矣,冥龍乃魔界災禍之手,即便是老魔君也隻能鎮壓而無法誅殺,冥龍肉身俱毀化骨鎮凶靈一事,怕是另有隱情,寧河主可切莫要胡亂將人給捧殺了去。”
“另有隱情?”寧非煙嫣然一笑,道:“如何個另有隱情?凶靈地脈,萬魔禁地,冥龍覺醒之刻,除了我家主兒在地脈之中,便是那群不堪無用的人類修士廢物了。
二河主莫不是以為在那群人類修士,竟還隱藏著如此大能之人,若真是這樣,我泱泱魔界,又豈能安存至今,怕是早已被人族給顛覆了個幹淨了吧?”
在此事之上,寧非煙明顯占盡‘道理’的便宜,她言語並不咄咄逼人,卻極有說服力。
冥龍複蘇醒來,對於眾魔而言,原是以為魔界將會迎來一場史無前例的慘烈大戰。
億萬凶靈的破關而出,就好似蝗蟲過境,而他們就是那地的莊稼,稍不留神就會被食得丁點不剩。
雖說那日魔君一人獨守空城,遣去七十二獄法魔將與多位河主大人,攜領重數魔族傾巢而出,退守於王城邊關之外。
魔界王城是集一界魔氣深濃之地,但凡冥龍破土而出,吞食了一口天地魔氣,頃刻之間便可成長為完全狀態。
如今魔君按年歲算作年幼,修為境界自是遠不如老魔君那一輩,麵對冥龍以及鎮壓萬年的億數凶靈,她可謂是九死一生。
?
但不得不承認,魔君那一日下令退城自守的壯舉,的確贏得了許多魔臣們的欽佩之心。
女魔君在位時長雖然已有千餘年,可在她繼位之日起,便被分屍封印,真正算來繼位掌權的日子,少之又少。
手底下真正忠心於她的能臣並不多。
這對於葬心彌路而言,可謂是件好事,倒也可以借著魔君掌權時日不長的空子,在暗中運籌帷幄,拉攏各方名臣將士。
可不曾想,寧非煙的手段卻是更高一籌,從不出手拉攏交際的她。
出口之間,三言兩語,便成功借勢為那新任的一河司塵贏得了一波極大的好感。
雖說在場眾人覺得百安能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