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安昏迷之時聞到的血氣便是源自於這藥浴。
雷劫後的重傷本不該這快痊愈,孔雀翎的奇毒不僅沒有繼續擴散,還隱隱得到了抑製,甚至這雙失明的眼睛也恢複了正常。
此刻不用腦子想,也知曉這一桶藥浴的藥材何其珍貴,怕是樣樣都是舉世無雙的稀世珍寶。
可是,這藥浴之中,不僅僅浸泡著魔宮之中珍藏依舊的古老藥材,還有一個寧非煙!
百安腦子不傻,看著懷中女子那蒼白的麵容便猜想到了。
女魔君這是將她,當做了為他療傷的藥引,投入到了藥浴中來。
抬起冷得麻木了的手臂,百安果見自己手腕間被割開一道口子。
手臂抬起之際,宛若牽動起了什氣機一般,水中那抹殷紅的色澤也隨之抽纏而起,慢慢匯入他的體內。
見此一幕,百安眼眸深凝,循著那血色的軌跡望去,隻見那藥水之中,寧非煙的右手手腕同樣被割了一道血口,血液浸紅藥浴,化為濃鬱的血氣,盡數匯入至了百安的身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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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魔君說他昏睡了三日,那這也就是說……寧非煙竟是在此被她生生放血三日。
百安麵上的錯愕之色逐漸被憤怒所替代,他重新摟緊寧非煙的細腰,甚至顧不得被人旁觀的羞恥,沉著臉,就要將她抱出水麵。
奈何雷劫過後的後遺症使他身子十分虛弱,雙腿使不出絲毫力道,剛一發力,膝蓋一軟,又抱著寧非煙重新摔回了浴桶之中。
寧非煙嗆了幾口水,卻也不慌不忙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的這番表現。
幾經無用的折騰下來,百安非但連將她抱出去的力氣都沒有,反而還給了寧非煙的可乘之機,不知廉恥地借著那股子摔勁兒與他身子糾纏得愈發纏綿緊致了。
意料之中地,她看見了女魔君逐漸陰沉的臉色,心中大感暢快。
她寧非煙從來都不是一個甘心被人掌控死亡的人。
被人當成牲畜般放了三天的血,極煎驕傲地她心中不可能毫無怨懟的情緒。
更莫說她本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壞性子了。
女魔君冷著臉,瀕臨爆發地邊緣,一把摁住百安的肩膀,厲聲道:“你想死嗎?”
百安被那隻手摁得動彈不得,眉頭緊蹙:“都說孔雀翎毒無藥能解,陛下能夠想出這種血療之法,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女魔君冷笑道:“你覺得朕是在刻意針對她?”
百安道:“陛下言重了。”
女魔君麵沉如水:“你以為尋常血療之法能夠解你體內孔雀翎毒不成?想必你早已聽說過魅魔的種種傳聞。
魅魔一族天生靈力,可為多食之用,魅魔魂魄入酒能解詛咒,血肉入藥,能解萬毒,以身為爐鼎,能精進修為,益養陰陽。”
“不論是在魔界還是人間,在人們心中魅魔就是現取現用的活藥材,像寧非煙這樣身具魔河之力,又是千古以來修為最高的渡劫境魅魔,萬法無用的孔雀翎,也唯有她的鮮血能夠化解了。”
百安側眸看著女魔君:“所以呢?”
女魔君極不喜他現在的眼神,不由陰了臉,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她需要放血七日,為你解毒淨化毒血,她腳上被我上了鐐銬,縱然你有力氣,她也是離不得的。”
百安心中翻湧起怒意:“魔君陛下如此對待自己的臣子,就不怕令人心寒嗎?!”
女魔君冷冷露出無情之語:“朕為君,她為臣,朕要她死,她敢不死?!”
百安咬著後槽牙,黑眼睛滿是壓抑著的怒火,正要爆發之際,女魔君對著他的眼神,不知為何胸腔埋藏著的傷疤仿佛又劇烈地抽痛起來。
心頭微澀,她哼了一聲,聲音仍自冰冷,卻隱隱含著幾分委屈:
“你瞪我做什,若朕真想殺她,何須放這多養命的珍貴藥材進去。
你是屍魔之身,唯有鮮血才是你最好的良藥,這些藥物與你無用,你難道在我身上看到的就隻有殺戮與嫉恨嗎?”
百安關心則亂,倒還真是沒有反應過來這一點。
他怔楞了片刻,一時之間繼續爭吵不是,道歉也不是,在水中泡著,也不知如何繼續勸說女魔君趕緊放寧非煙出來了。
這時,寧非煙輕笑出聲:“放點血而已,陛下又不是真要妾身的性命,主兒坐好安心養傷便是。”
“可是……”
“可是什?”寧非煙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