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姑娘?”百安看著夜下穿霧而來的女子,不由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自打冥殿經寧非煙那場不著調的胡鬧後,她與蘇靖二人不知是覺羞恥還是惱怒,近日以來便一直有意躲他不見似的。
那日的經曆屬實令人尷尬不已,百安麵皮不似寧非煙那般厚。
知曉她們在王宮中沒有多大危險便也安心,也不大好碰壁主動去觸二位姑娘的黴頭了。
今夜竟是得尹白霜主動找上門來,百安詫異之餘,也隱隱心有猜測。
魔宮之中,怕是有事發生了。
“出事了。”果不其然,尹白霜一來便開門見山,麵色隱隱沉重。
她是正道仙門名女,暗常理來說魔界的亂子出得越大,便越該合她心意才是。
“究竟發生了何事?”
百安將天策鈞山劍收入碧水生玉之中,辟鶿鳥也十分有眼力見地飛到他的影子消失不見。
他起身朝著尹白霜走去,誰知剛停下腳步的尹白霜見他靠近如踩蛇一般連退了幾步,避他避得遠遠的。
本就與人疏遠的那張俏臉此時更顯嫌棄冷漠,好像看見什蛇蠍似的,出言冷冷,話也簡潔:“你就站那!”
百安不再上前,看著她冷冰冰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滑。
也不知想起了什。
視線飛瞬移開,瑩白剔透的耳垂也隨似雪勾紅蕊般,透起了幾分暈色來。
看這般模樣,顯然還未放下那日之事。
也是,尹大姑娘雖曾有婚約,可是連天地三禮都未同人行過,到底還是個未出閣的待嫁之身,如何能見那般東西?
百安乖乖地站在那,絕不再近身半步,躊躇的模樣透著幾分束手束腳的意味。
尹白霜餘光偷瞥,心道這小子臉皮倒是生得比她還薄,性子也是溫吞老實的,怎地那日行事就那般放肆大膽。
混亂的腦子胡思亂想之際,那日琉璃水波之下的幕幕景景翻湧至心頭,尹白霜麵皮滾燙,不禁捏緊了拳頭,惱得不行。
都是這混小子,行事也沒個規矩章法,竟敢這般汙她心境。
叫她這半月以來不得好眠,夜夜宛若夢魘一般,一閉上眼,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麵擾她道心。
不過想來那喪臉女人這幾日也睡不踏實,尹白霜心中又平衡了許多。
她微微頷首,冷聲道:“你可還記得大半個月前王宮之中那名神秘慘死的內官?”
夜風起於山野之間,吹拂百草,帶起隱隱血香。
百安神色微變,目光落在尹白霜的大紅衣袖間,發現了點點濕深的痕跡:“尹大姑娘受傷了?”
尹白霜蹙眉低看,這才發現自己衣袖間沾染到了一縷血跡,道:“不是我的血,是太玄宗八經主的血。”
“迦臣經主?”
尹白霜凝眸道:“魔都之中,出現了‘饕宴’,迦臣也是為此所傷。”
百安不解問道:“‘饕宴’?那是什?”
尹白霜抬眸看了他一眼,道:“看來你出世這久,還是隻知人間事,不知紅塵萬丈外的事了。”
百安愈發糊塗了:“紅塵萬丈外?”
“邊走邊說吧?”尹白霜禦劍而起,朝著王宮方向飛回去。
百安也隨即召出秋水劍,緊隨而上。
夜空高處,寒風呼嘯卷雪,卻絲毫沒有影響兩人對話的聲音。
“饕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種妖,但若真要追究起來,卻又是失了妖的種種屬性,本質早已發生質變。”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隻能說饕宴是一種邪物,它誕生於神秘而遙遠的妖鄉故土——回廊天淵。”
“回廊天淵是六道不守之地,在那天淵盡頭可以看見一片金色聖潔的無邊海域,其中孕育著無數的妖,也是我們人間所言妖族的起源之地。”
“據傳說,黃金海的隔五千年,便會迎來一片大亂潮音,海中的妖靈會變得異常邪盛暴戾,海上守境仙人則將其中最為暴戾強大的三千妖眾驅趕至相啖島。”
“妖入海島,守護群妖的金色海水退潮千,四麵俱是火山,使這三千妖獸隔離生海,待到大亂潮音過去後再行放出。
卻不曾想拿三千妖獸在相啖島相互殺食,最後活下來的那隻妖便成為世上的第一隻’饕宴‘。”
百安聽得入神,在尹白霜的介紹,他隱隱聽出幾分怪異的不對勁。
但終究是口口相訴的古老傳說,百安未曾親眼見識過那回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