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顱內翻滾不絕,他下意識地想要猛地翻身幹嘔,這時腰間卻傳來一陣錐心刺骨般的劇痛,他低哼一聲,擅於忍痛的他這點程度並不能給他帶來什拘束感。
但他卻仍舊翻不了身子,因為此刻的他躺在一張大床上,四肢仿佛被柔韌的軟綢緊緊束縛住了,大字形地被拷捆在了床上。
他身下的床榻極其柔軟,躺在上頭宛若置身陷入一片軟雲之中,他身上也覆蓋著一張雪白的厚獸毯子。
在極短的時間,百安便已經整理好了亂成一麻的思緒以及事情發生的經過。
他被騙了!
百安深深吸了一口氣,知曉了這既然是魔君出手困他自由,那此時捆縛在四肢上看似平平無奇的柔軟綢緞必沒有那簡單地掙脫開來。
索性放棄做無用之功。
他麵無表情地轉動了一下眼珠,看著頭頂上方的那張熟悉麵容,道:“我隻當方才陛下承諾的那番話都吃進狗肚子去了,堂堂魔君,做不到君無戲言也就罷了,變臉比翻書還快,真是叫人歎為觀止。”
這張大床上不僅僅隻有百安一人,還有魔君阿嬈也在上頭,她姿態慵懶地依靠在床攔邊,纖細的手執著一杆金玉煙槍,一張妖嬈冶麗的臉在吞雲如霧若隱若現。
熟悉致幻的夢生煙羅的香味縈繞滿床。
阿嬈大方地奉出了自己的雙腿,讓百安享受了一回膝枕的待遇。
隻可惜,看他那副模樣,似是不怎領情。
阿嬈微一俯身,緩緩吐出一縷薄煙輕灑在百安的眉眼間,舉止曖昧,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渾身血液冰冷:
“先別著急,還有更歎為觀止的事情朕還沒做呢,寧非煙北行,朕一路上雖未怕殺手尾隨,但派出去的那幾隻影子,卻也能夠牽引動北淵妖帝的殺機,讓她葬身那片森林之中。”
“朕雖不知,以那個女人自私涼薄的性子,怎會冒如此大的奉獻,在這種時候選擇北行去尋界門,但思來想去,怕主要原因還是為了你才行動的。
嗯……雖說你與她早已行了男女之事,可朕想著她那樣毒蛇般的天性必不會對你動情,便也暫且留她性命好了,可若是她膽大包天,睡了朕的人,還敢起那覬覦之心,朕此番可真是留她不得了!”
百安眼底劃過一絲怒意,本放棄掙紮的身子陡然繃緊撐起,綢緞勒緊他的四肢。
在他劇烈掙紮間,並沒有絲毫斷了的跡象,反倒是這沉重華麗的大床被拉拽地搖曳不止。
他瞪著她,怒道:“你少在那自說自話了!我何時成了你的人!”
阿嬈姿態優美妖嬈地端起金玉煙杆又深深吸了一口,琉璃色的煙鬥之中密封好的金絲葉草幽幽燃出一點星火般的明亮。
她似漫不經心地斂眉一笑,道:“朕既給你蓋了章印子,如何就不是朕得人了。”
隨著百安掙紮的動作,覆蓋在身上的獸毯子自肩頭斜斜滑落至腰間。
百安驀然睜大了眼睛,震驚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獸毯被下,他竟是被剝了個幹幹淨淨,衣衫被隨意地仍掛在了外側的屏風上,就連指間的碧水生玉都摘了去。
但更讓人窒息的是,他的脖子、胸口、手臂、上腹凡是能見之處,都蓋滿了鮮紅的章印子,肌膚成片的宛若驟雨疾風般極是混亂的鮮紅之色,赫然正是魔君陛下的絲印。
落字印為她的乳名,取自於阿嬈的‘嬈’!
琳琅滿目,幾乎晃瞎他的眼睛!
這個人莫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