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霹靂。
山境之中,錦生不知何故,遭受傷神重創,整日喝得酩酊大醉,像灘爛泥似的,同他說話也不理會。
小鹿兒何時丟了他也不知。
林苑孤身一人,心急如焚,不知從何查起,便就近下山,在山腳下探聽。
這一探才知曉,原是山下村名前些日子莫名受了瘟疫的苦害。
村中壯年男女身強力壯本抗一抗就過去了。
可這瘟疫卻傳染至深,苦了那些年幼的小兒,日夜高燒不退,命在旦夕。
山中村名試了無數湯藥都無用,隻好上山救助神靈。
鹿兒生性溫馴,極親小兒,見不得山中小孩子們受苦受難,便去采了山境中的補養靈藥,私自出了山境挨家挨戶地送給了那些村民。
誰曾想,這瘟疫本就是凡人修士設計抓捕鹿兒而設下的一個局。
鹿兒送完靈藥甚至還未走出村子,便被十幾名修士團團圍住,張網布陣,生生拘走。
山中村民本就是供奉百安這個山主大人的,又得坐騎靈獸送藥,感恩至深,如何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這群外來者放肆抓鹿。
可凡人終究是頂不得大用,憤怒阻止反抗換來的也隻是慘痛的教訓,隻得將這事兒憋在心,說於林苑聽。
“這半年來,我在外四處打聽了,聽說最近天璽劍宗在招收弟子,那些外山修士瘋了似的四處捉妖打算給器附靈。
鹿兒怕就是因此緣故遭難的,隻可惜,我查了許久,都未能夠打聽到鹿兒半點消息,如今半年已過,山主你說……”
林苑越說麵容越是惶恐不安,不由自主地抓住百安的手臂,泫然欲泣:“你說鹿兒會不會已經……”
百安眼眸低垂,瞳仁烏沉沉一片,他輕輕地打斷她的話:“不會。”
他唇角勾起,在笑,隻是那笑容卻是冷到了骨子,莫名叫人身體發寒:“我便是翻了這片山河,也會找到鹿兒。”
夜色,他那皙白清雋的麵容間,眉心棗紅魔骨印記一閃而逝。
林苑身體不禁一顫,覺得百安這次回來似有哪與往日有些不一樣了。
百安感受到了她瑟縮了一下,收起臉色笑容,拍了拍她的臉頰,道:“林苑姐姐不必自責,誰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瘦了,臉頰上都沒什肉了,容貌雖美麗依舊,形容卻是憔悴的。
想來這半年時間,此事也是將她折磨得不輕。
百安再怎生氣,也不可能遷怒於她。
“主人,你們方才說的靈鹿可是一隻通體雪白,獸角湛藍如星辰大海的鹿兒?”
隨著百安一同進入山境中的蝠妖還未多觀賞兩眼這山中景色,便隱約聽得百安身邊所養的一隻鹿兒竟也被那些個該死的人類給抓了。
心頭溫怒之餘,卻不禁想到數月以前,所隔囚車,遠遠地瞧見過一隻鹿兒。
人間訓妖師有無數,被抓的妖物自然也不占少數。
她身邊同乘的妖物換了一波又一波,許多都記不大清了,卻唯獨對那隻鹿兒印象尤為深刻。
原因無他,她記得當時那隻鹿兒是單獨囚壓禁錮在一輛馬車之中的。
而且她身邊被抓來的妖物基本都是化形成人的妖,唯有那隻鹿兒,獸體完全,並未化成人身。
按常理而言,隻能算得上一隻低等的靈怪,卻不知為何,能夠被那群人類如此慎重對待。
蝠妖猜想,那鹿兒不是天生血脈特殊便是後天服用了什奇珍異寶改變了體質純度。
雖未化形,可她從未見過凡間馴鹿有能夠生得這般漂亮純白的,毛發如雪,雙眸澄澈得更本不似一隻妖,更似一隻遠道靈山上仙人圈養的神獸。
體態生得如此出挑的鹿兒自是極為搶手,當然不可能像它們這樣當做集市上的牛羊販賣。
百安神色一怔,對於蝠妖能夠描繪出鹿兒的體態特征感到驚喜意外,他驀然回首定定地看著她,甚至忽略了她不知何時同著幼寧一起換他主人。
“你見過小鹿兒?!”
蝠妖見他反應如此激動,便知那鹿妖在他心中地位極重。
念及此處,她更是堅定了自己並未跟錯主人的想法。
世間修士皆將妖物視為工具附屬品,唯有這少年,是真心實意地關心自己妖寵的死活。
蝠妖不敢有絲毫隱瞞,忙道:“七個月前,我剛在訓妖師們的圍剿中羅網,當時被運送至了澤國的一座主城黑市收人販賣,就是在那時候我見過主人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