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平凡的這一類人來說,這是夢寐以求的仙緣,即便不能通過,回鄉故也能夠吹噓個好幾年了。
可是對於一些列國的貴族公子小姐們而言,他們做足準備,千迢迢到此,卻要同這群普通人挨擠在一塊,實在是憋屈鬱悶。
冬日雪寒淒苦,身份尊貴的氏族子弟自是不可能露風席地,出自於蜀國南錦世家的江雲沁本應是個足不出戶的閨中大小姐。
若非十七歲那年,在一次雅琴會上煮雪點茶,為白龍魚袍微服私訪的皇家太子一眼相中,她也不會知曉自己竟身藏千萬凡人夢寐以求的靈根。
太子殿下慧眼如炬,看人自非隻看表象。
她運氣不錯,隻等候兩年,便迎來了這場天璽劍宗大開山門的機緣。
江雲沁看了一眼在她左側悉心溫茶的柳柒雪,這位盛京城佳名極盛的太宰之女,有傳言,她本該在兩年前入住東宮,嫁於那位師從南明學府的太子殿下。
隻因一場琴會,她與太子妃這個身份失之交臂。
太宰之女,即便是江家家主見了都不得不低頭行禮的貴家子。
可如今卻侍奉於她的馬車之中,為她溫茶點燭,行那婢女之事,甚至臉上看不出任何怨懟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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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天命就喜歡捉弄人,在這個世界上,出身未必就能夠代表一切。
江雲沁並非是尖酸刻薄那一流的,她隻是唏噓命運這種東西實在是玄妙,也因此格外珍惜天命的恩賜與饋贈。
她清楚知曉蜀國太子想在她身上謀取什,並不是因為她的長相比那太宰之女更加美豔動人,性情更加知情識趣。
而是她有著凡流所不能擁有的上品靈根。
江雲沁明白這次的機會得來不易,所以她格外珍惜,並未得意忘形,也未在這位太宰之女麵前擺弄架子,甚至可以說,這一路東行下來。
她與柳柒雪的關係相處得甚為融洽。
忽然,馬車外傳來一陣嘈雜的爭執聲。
“怎回事?”江雲沁微感不愉,這又並非是尋常的市井之地,聽外動靜,竟是如街頭地痞撒潑吵鬧一般。
且聽動靜還理她的馬車極近,這樣鬧下去,怕是不妙。
柳柒雪身邊的侍女忙推開門扇,幾人隔扇望去,前方是一名騎著白馬的公子哥,手頭正吊兒郎當地拋著一枚錢袋,目光譏嘲諷刺地看著馬下的一對夫妻。
妻子正抱著一個幾歲小童,撒潑般地又哭又鬧,全然時節。
這可是天璽劍宗的重要選拔時間,這婦人莫不是來搗亂的?
江雲沁皺著眉頭聽了個大概的事情經過。
那對夫妻,丈夫算得上是澤國的一名軍中退役伍長,聽聞天璽劍宗招收弟子的喜訊,連夜抱著自己的孩子趕到這,抱著一絲慶幸的心理,總覺得自家孩子與常人不同,或許身懷靈根也說不定。
此時天大寒,落雪幾日不停,幾歲小童哪經得住這般折騰,便在大雪發起了高熱。
那馬上的公子,聽他自保的家門是誰家的散人之子。
散人就是散修,對於凡人而言,散修也算得上是一支高不可攀的修仙行隊了。
那公子仗著自己身份特殊,不願排隊等候,便出了個餿主意,花錢買隊,他選誰不好,不中不後,偏偏選了這個發了高熱的孩子。
那小童在母親燒得小臉通紅,已然是神誌不清了,她口中哭喊漫罵不止。
那孩子的父親卻無動於衷,懷中揣著幾錠大白銀,死死護著不肯叫出來,口中還義正言辭:“我生的種我知道,烈兒他從小聰慧,必有根竅,我送他來這是為他好,若是給仙人瞧中,這點子小病小災又怕什?”
可他懷中那幾錠大白銀在告訴眾人,他這位置一換,他家那小童再想去那琉璃靈球麵前測試靈根,至少都要三天以後了。
三天,怕是腦子都要燒成一團漿糊了。
更莫說他有沒有靈根還是一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