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還真以為靠著自己背後那點子關係就可以在天璽劍宗霸道橫行了。
“喲?太子殿下,這小子好膽兒啊。”祁連城輕嘲冷笑。
嬴袖臉上的冷淡逐漸化為了凍結成冰的冷漠,他嘴唇涼涼吐音說道:“故意引人注目的小醜罷了,蘇靖一向孤高驕傲,對於這種低俗可笑的小手段,她又怎會在意。”
話音剛落,放下案本的蘇靖若無其事地緩緩彎下腰身,雪袖中探出來的玉手,骨長而細,手指竟是朝那紙團探了過去。
在一雙雙震驚匪夷的目光,她自然平靜地拾起紙團,放在課桌上,認真撫平攤開。
紙團包裹著一顆澄黃色的薑糖,紙上著墨六字:‘嬴袖好臭屁哦……’
右下角,還畫著一隻叉叉眼吐舌頭的小豬頭。
在這片莫名緊繃安靜的氣氛,他們好似看到了蘇靖眉宇間一直低壓的清冷之意消融了幾分。
分明從她入學堂到坐下,麵部表情一絲不苟,沒有絲毫變化。
但是此刻看去,她清潤如玉的側顏瞧起來竟是無端柔和了些。
眾人不由自主地摒棄呼吸,看著她麵上如常地拆了糖衣,舉止自然地公然在禦首大人的課堂上將那顆薑糖吃下。
然後將那揉得皺皺巴巴的小紙條疊成一個整齊的小四方,夾在書案之中。
緊接著,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她又從書籍下抽出一張宣紙,研墨沾毫,執筆描繪。
她擱下毛筆,正要將宣紙折疊,動作忽然停下,想了想,還是同樣揉成一個皺皺巴巴的團子。
紙團子在紅木地板間這圓溜溜的一滾,滾到了百安的腿邊上。
眾人眼睛驚呆,這還是那個傳說中拒人千之外,不近人情,冷漠嚴肅的蘇靖姑娘嗎?
居然在課堂上,玩起了偷傳小紙條的愛好。
祁連城嘴角抽搐,忍不住又拍了拍嬴袖的肩膀,道:“嬴兄,我怎感覺……靖姑娘今日是衝著那小子來的。”
嬴袖臉上像是抹了一層膠水,冷硬死板,目光死死地盯著百安身側的紙團子上,仿佛呼吸都粗重急促了幾分。
江雲沁神情複雜,不願再多看一眼。
對於蘇靖會回小紙條,百安亦是感到詫異,他拾起紙團子,攤開一瞧,上頭倒是一個字都未寫。
隻是畫了一個小人,小人腳底下踩著一隻翻白眼的豬,豬屁股上插著一把墨黑色的劍,看那輪廓,像是天策鈞山。
小人倒是瞧不出具體特征,隻是懷中無比親昵地抱著一隻肥肥的折耳兔子。
百安倒是沒有想到,蘇靖那樣一個清清冷冷的人兒,畫起小人畫來竟是活靈活現。
那屁股正滋滋冒著血花的,不用想也知道該是嬴袖太子了。
百安一時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對此,蘇靖用心如止水來表達她對於此事並未過多關注。
聽到百安笑出聲後,她口中薑糖輕輕一動,將那張麵無表情的冰塊臉頰撐起一個小小的鼓包。
此時,嬴袖的那張臉,黑得已經不能再黑了。
眾人見狀,於是也有膽大者,連忙大筆揮就,絞盡腦汁地寫著無數討人開心的小笑話。
緊接著,揉成團狀的小紙條漫天紛飛,朝著蘇靖方向落雨一般的扔了過去,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她的回信。
蘇靖剛鼓起來的臉頰又平了下去,她抬頭,清冷的墨色眸子頓時落滿了霜寒,不染顏色,也不染煙火。
噗噗噗!!!
漫天飛來的紙團子頓時無火自焚,燒成灰燼。
業火紅蓮在寫過小紙條的每個人頭頂上飛快燃爍了一下。
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叫他們清楚地感受到了灼痛靈魂的那份可怕。
如雪梅般盈盈而坐的白衣女子,由始至終她的神情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始終清冷完美,不知喜怒。
她目光淡淡掃過去,那些人心中對她的忌憚寒意這才後知後覺的泛上心頭。
果然,蘇靖還是那個蘇靖,眼神冷得可以將人直接凍死。
話說,這區別對待的態度,真的不要太明顯了。
百安正要重新抽宣紙寫小紙條,幕簾忽然被一隻手撩起,披著姬言身份的寧非煙一步一翩然地走了出來?
漂亮得有些過分的情人眼宛若會勾人一般,不自主地將所有弟子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饒是祁連城這樣閱女無數的貴家公子都不禁看直了眼,瞬間宛若成了初見嫵媚狐妖的青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