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之間的力量多有懸殊,此番伏殺,若是沒有劍主羽親賜的一道道清劍意,葉易川不可能毫發無損地取來呂莊的頭顱。
劍主羽眼神冷漠,像雪崖上的風,寒得刺骨:“呂莊,當真出現在了長青亭的法境之中?”
葉易川不吭聲了,捧著頭顱的手背青筋鼓起,顯然內心情緒遠不似表麵那般平靜。
長青亭的法境封印著‘禁忌’,在天璽劍宗,知曉那個‘禁忌’的人不多。
呂莊身為親傳弟子,卻現身至此,顯然絕非是葉易川所期望的。
晨間,山中落下了一場雪雨,劍主羽眼底起了一片潮意的混沌:“終歸,你與呂莊朋友一場,即便他有叛天璽,本座許你將他屍骨入土安葬。”
“叩謝宗主成全!”葉易川在地上重重磕了一首,又道:“宗主,弟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宗主首肯。”
劍主羽淡道:“你是希望本座饒恕呂莊手底下的那五百名劍卒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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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易川頭顱埋下,沉聲道:“呂莊一人所行,禍不及五百劍卒,還望宗主大人能夠從寬處理。”
劍主羽修長的十根手指相互交疊,搭放在腿上,麵容間的神情不見冷漠,有的隻是分析局勢的絕對冷靜。
絕對冷靜,也可以說是不近人情的無情冷酷。
“呂莊在天璽劍宗潛伏這多年,僅憑他一人,是絕對無法將自己隱藏得如此成功的,所以你能確信,他所牽連的那五百劍卒皆是無辜的嗎?”
葉易川臉色蒼白,將嘴唇都咬出一條血色來,聲音喑啞:“宗主是想說,寧殺錯,不放過嗎?”
劍主羽深深吐了一口氣,道:“本座既為宗主,絕不容忍叛徒,但也不會平白讓門下弟子無故蒙冤。
易川,你且將這五百人給我盯死了,如今呂莊已伏誅,若他手底下當真養著不可見人的溝渠老鼠,你務必給本座除幹淨了!”
雖說葉易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暫且保下了那五百名幽兵,可他看著眼前這個眉目難掩威嚴的男人,通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麻木不仁的冷淡漠然。
這讓他背脊緩緩爬上一層寒意。
宗主說著那五百名弟子要徹查盯死,他明麵上懷疑那些幽兵有與呂莊的共謀叛徒。
可那些個劍卒,都不過是一批內門弟子,如何能夠引得宗主如此過分關注。
還是說,他真正懷疑的,不是呂莊的直係下屬幽兵,而是往上了的那位……
葉易川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忙掐滅心中那個可怕的想法,他神情複雜地看了劍主羽一眼,告退離去。
葉易川離去後不久,崖畔間又多出了一道人影。
秦國長公主趙文君,就立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披在肩上的衣氅隨著山風輕揚,並未如往日盤起的黑發如潑墨般寫意地在山雪之中輕飄。
“呂莊是姬裴的人。”
而姬裴出自於中幽皇朝,那個女人曾經最忠誠的臣子。
他有著足夠叛變的理由。
在劍主羽麵前,她仿佛永遠都是那的直言不諱。
因為一場雪雨紛紛,初起的晨光漸漸暗去,天色再次恢複成灰蒙蒙的天山一色,劍主羽眼睛瀲著不知名的幽光。
他靜了半晌,終於開口道:“文君,幫我查一查姬裴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