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修煉出那一道清蒙劍意。
莫說劍氣浩蕩長存了,便是殺一隻雞都費力,竟還好意思在山門前對著越女眾人得意洋洋。
雖說嬴袖至今頂著天璽少主的身份,可即便是不明就的奉劍長老河十三劍們對他繼承天璽一事,也是並不看好。
且不說嬴袖於兩百年前棄了百姓氏,改為中幽帝姓。
這兩百年間,詭道之術的確精湛進步飛快,可終究是偏離仙術正道。
比起天璽少主,他們覺得嬴袖反而更像是中幽太子。
奉劍長老曾多有諫言,勸誡劍主羽再誕子嗣,以延宗運不衰。
作為仙人而言,劍主羽正值壯年,若他有心,不會落得子嗣凋零,孤身無後的下場。
隻可惜劍主羽為人清高,他與贏姬之間,不僅僅隻是因為政治聯姻,即便如今他與她已經到了見麵眼相紅的局勢。
可劍主羽始終難忘三百年前,站在血雨繁花三百盡頭的那個她。
劍主羽刻板、固執、冷酷、黑白分明,同時他始終也是心無二人的。
可若正魔兩道的戰局再度開啟,天璽劍宗傳承不可斷,他與嬴姬之間更是再無可能,亂相已顯,他或許是不得不考量考量長老們的諫言了。
雪色漸濃,劍主羽忍不住側目看向這些年間一直默默跟在他身邊的這個女人。
雪山孤崖,紛紛雪花如漫天飛絮吹得來回晃蕩,將她黑淨眼瞳的光影搖碎,破碎的雪色影子,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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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主羽心頭恍惚了一瞬,忽然升起一個念頭。
文君她是從什時候開始,就用這般溫柔的目光一直默默無聞地看著她了。
長公主與他自幼相知相識,光是從他的一個眼神便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她怕冷似的攏了攏身後的披氅,輕笑道:“阿羽是想和我雙修嗎?”
她的直接坦白,讓性情一向冷酷正經的劍主羽也不由一時赧然尷尬,他忙說道:“文君,我……”
趙文君滿臉微笑地打斷道:“阿羽,我是喜歡你,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會因此而自輕自賤。”
她搖首失笑:“我並不想給你生孩子。”
劍主羽臉色愈發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方才我隻是想……”
趙文君麵上倒是並未見有生氣,她深秀美麗的麵容上染著淡淡的笑意:“阿羽,我可以毫無保留的去喜歡一個人,但不會毫無底線地去放縱自己,我知曉你不愛我,我可以等,但絕不會將就。
我不會同一個不喜歡我的男人生兒育女,為他相夫教子,我知道你心係蒼生,我願意與你一起守護這個天下,在你回頭的時候,我一定就在你的身後。
若是有一天,你願意讓我與你並肩同行了,我一定會奉獻一切與你攜手到老,與你兒孫滿堂,但不是現在。”
趙文君的執著於坦蕩讓劍主羽啞口無言。
她曾為他放棄修為,生剜靈根,救他性命。
百羽自認為自己對得起這天下的每一個人,獨獨虧欠她趙文君太多太多。
趙文君總是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與他恰到好處,與他相敬如賓。
即便是嬴姬嫁入天璽那百年間,就連那位心高氣傲的女帝娘娘都對她挑不出半分刺來。
可見她究竟是多好的一個人啊。
她莞爾一笑,道:“阿羽,我知道你顧忌什,擔心什,你可以找一個女人,為你延續傳承,你知道的,我吃醋一向隻吃三天。”
趙文君的乖巧懂事讓百羽慚愧,也很汗顏,他神情複雜地看著她,沉聲道:“今生遇汝,何其幸。”
怪隻怪這世間事,大多皆有緣無分,如他與嬴姬。
而趙文君,二人雖是有緣,卻怪他始終無心,終做了她的負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