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來麵容肅殺的葉易川,他眼底痛苦之色愈發深濃,搖首道:“不要逼我……”
葉易川神情冷峻,一劍指向他的心口,厲聲指責道:“你便是利用我的毒傷,誘我放你入長青亭盜取螭血淬煉此劍的?”
他淒淒一笑:“百年交情,原是鏡花水月,原是你包藏禍心,原來你才是那個內奸!你這樣對得起宗主!對得起姬裴大人嗎?!”
聽到姬裴這個名字,呂莊麵容陡然猙獰起來,那熾盛燃燒起來的仇恨情緒瞬間壓下了眼底的痛苦與掙紮。
他嘶聲道:“正是為了姬裴大人,我才要百羽死!百羽那個小人!那個過河拆橋的偽君子!他當初是如何利用中幽皇朝來穩固自己的地位與江山的!姬裴大人與他經曆了多少死戰,從未有過背棄,可他呢!”
呂莊漸漸變得癲狂、仇恨:“他明知姬裴大人屬意嬴姬娘娘,他卻仍要娶她為妻!他明明知道的!姬裴大人功勳赫赫,他卻始終介懷大人的那份心思,這多年來,刻意冷著大人,不偏不倚給了他一個六劍的名頭!可笑!可笑至極!”
他越說愈發激動:“他百羽算個什東西!若非來做他這勞什子劍主!姬裴大人早已是中幽陰王!與他這天璽劍主平起平坐都不足為懼!
我就是要毀了他的基業,將他踩在腳底下!讓他這輩子,都要仰望中幽!讓他為自己的愚不可及,孤傲自大付出血的代價!”
葉易川晴天霹靂般的怔住,臉色僵白:“你……你在說什胡話?姬……姬裴大人怎可能……他怎可能對嬴姬娘娘……你休要妖言惑眾,汙蔑宗主清譽!”
呂莊嗤笑:“清譽?他百羽能有什清譽,不過是被世人捧出來的名頭罷了。”
黑袍人輕笑道:“喂喂,你這可真是暴露太多了,這小弟子知道了這多,可越發不能活了哦,他雖與你要好,可再怎要好,也比不上你們家的姬裴大人重要吧?”
呂莊神情一僵,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算了,看在你這聽話的份上,不為難你了。”黑袍人再次輕笑出聲:“我替你解決了這隻小老鼠吧?”
未給任何反應的時間,黑袍人從寬大的袖緣中深處兩隻修長的手指,很是隨意地輕輕揮動劍指。
葉易川胸前傳來骨骼斷裂的聲音,緊接著身體淩空飛起,轟然一聲朝著身後的巨大雪樹掀撞過去。
粗樹崩裂,葉易川倒在碎木之中,嗆咳不止,卻未見有鮮血咳湧而出。
他翻騰的氣血剛不受控製地湧上喉嚨,猩甜的意味上湧,那股熱流卻在一股奇異的力量下再次朝著胸口腹部逆流壓下。
隨即,一柄精致小巧的血色冰晶小劍破喉而出!
嗤!嗤!嗤!
如此,猶自未停!
一柄柄血色的冰晶小劍鋒利地從他胸膛手臂生長而出!
葉易川眼底泛起一片猩紅的絕望之色,對方的劍意之強,竟然能夠遙隔空間,直接將他體內的鮮血化為他的劍意,供他驅使。
體內那股冰冷的劍意仍自橫行,葉易川雖然感受到了二者之間可怕的差距,對上此人,他今日根本沒有半分活命的機會。
可天璽弟子,怎能言棄!
他麵上浮現出一抹瘋狂的絕然,驟然提劍狠狠刺入自己的胸膛之中。
手腕奮力擰絞,劍鋒繚繞起滋滋的雷光電流,隨即他胸膛傳來幾聲炒豆子般的霹靂悶響,體內生長的血色小劍終於破碎成渣。
葉易川悶哼一聲,唇角終於溢出一縷冰冷的鮮血來。
“哦?居然以自殘的行為將自己的劍氣灌入體內,混淆我的劍意,果然不愧是葉輕舟之子,是個可造之材。”
黑袍人語氣遺憾,再次揮手。
葉易川抬起那張血汙縱橫卻異常倔強的臉,又一次身體淩空而起,重重撞飛出去。
這一次,他身後是一尊覆雪山岩石,石麵上的覆雪流動成水,然後很快凝結成一把巨大的冰劍。
葉易川背門大開,飛撞過去的方向正是遙遙直對劍尖。
呂莊拳頭緊了又緊,蒼白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幾經掙紮後,愧疚與痛苦終究是壓過了眼底的恨意,他怒吼一聲,奮不顧身地衝了出去。
黑袍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唇角泛起一抹輕嘲的笑意。
自不量力。
他既要取葉易川的性命,單靠一個呂莊又如何來得及施救?
呂莊眼看明顯就要趕之不及,半空呼嘯,葉易川抬起那張血跡斑駁的臉,唯有一雙眼睛明亮如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