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抽針引線般在紫蟒七寸之地輕輕拉拽扯出一根紫極色的細長之氣。
那道細長的紫氣如劍,蟒身為鞘,隨著他手指抽離的動作,那虛幻的紫蟒嘶鳴長嘯,數百年間苦修的太上道清劍訣竟有解體崩潰之相。
劍主羽剛奮力彈起的身體瞬間如同骨頭被抽出一般癱軟了下去。
太陰大帝宛若沒有看到劍主羽此刻的醜態,他繼續閑定淡淡道:“這一麵鏡,名為通玄鏡,與上清界的萬世鏡相互輝映,有抵達天聽之能,如今天璽宗主這副英雄姿態,可是清晰明了地呈在了帝尊的眼中。”
“方才你問本尊,本尊這番作為,帝尊可曾知曉?”
太陰大帝麵上浮露出一個冰冷的笑意,瞳色深黑:“便是知曉,他待如何?且不說你如今不過隻是一介千年仙人。
便是在給你十萬年的光景,你點命天道,充其量也不過居於上位金仙之品。
百羽,在本尊麵前,你有什可狂的?”
他起身抬腳,麵無表情地將冰冷的靴底碾在百羽的臉頰上。
由始至終,他都並未使用任何神通道術,隻是用最簡單也實最狂妄無禮的方式將百羽的尊嚴碾進泥去。
百羽隻能在坑低怒吼咆哮,可隨之而來是更加用力的踐踏,被雨水浸濕的泥水灌入口中,已是連怒吼都不能。
太陰大帝眼珠黑森森地,慢慢說道:“覺得恥辱嗎?怨恨嗎?不甘心嗎?是不是在心中叫囂著憑什你就該被本尊這樣碾壓,羞辱,踐踏?”
他收回腳,足尖在大地間輕輕點了兩點。
叮咚!
兩聲宛若水滴落入平靜湖麵的清脆之聲響起。
墮淵秘術,再現!
被譽為六界之中最為可怕的殺戮禁術就這樣被他信手拈來。
一具具浴血的骷髏漫出血海荒原,將百羽緊緊包裹抱住,姿態纏綿,將他從佝僂卑微的泥濘中弄了出來。
太陰大帝輕輕抬起下巴,冷漠的眼神寫滿了輕蔑。
“六百年前,吾兒卿卿自剜靈核,同著自己的一顆心鮮血淋漓捧到你麵前時,你取了不屬於你的靈核,同時將那顆心踐踏踩進土的時候……
她,也是這想的。”
猝不及防!劍主羽十根手指驀然緊緊握拳!
隨著太陰大帝的這句話,他眼底閃爍的景物都開始在劇烈搖晃起來,碎裂的月光在視線中瘋狂閃爍,像是有一場暴雨嘩然喧囂地轟擊在耳膜上。
劍主羽的內心世界,瞬間混亂到了極致。
胸膛下滾燙溫暖的靈根,宛若一捧永遠不熄的聖火,此刻卻焚燒得他心髒隱隱劇烈震痛起來。
他在……說什?
太陰大帝手中忽然多了一盞青燈。
幽幽地碧色燈芒打在他的臉上透出半幕冷色的光暈來,襯得他那張如天神般俊美的臉愈發不可言說。
“道理?道理那都是弱者向強者施舍來的,因為對你有利,所以你才總是想著用道理來打動對方,可本尊……”
他幽邃的深瞳有寒潭千尺,不見盡頭:“從來都不是講道理的人,你若不服,跪著說話便是。”
“若還不服,趴著也行。”
說完,太陰大帝手指一鬆,那盞焚燒著不似人間火焰的青燈落入腳下的墮淵術中。
血海浮孤燈。
為萬鬼開道。
“本尊久不出世,是不是讓世人忘記中幽皇朝背後最大的靠山……”遙遙的燈光映在他瞳孔中,冰冷地閃動著:“是幽冥府司。”
“世人皆畏中幽皇城與鬼同道,並行於陰陽兩界,可這世上,無陰又哪來的陽。
你們哪個佩劍的正道修士,前世今生的名冊未記錄在我府司卷軸之中?
便是你百羽,來日羽化之時,魂魄歸我冥府,所入六道,是魔是仙是妖還是畜生,皆是由吾兒卿卿提筆執意。”
“你要同本尊講道理,不如先問一問你自己的那份偏見之心有沒有道理。”
百羽麵如死人色一般看著太陰大帝的那張臉,鮮血與泥水混合,不斷從他唇齒間淌落。
他艱澀開聲道:“我與她之間的是非多出,命晷之中早已亂作一團,您心中有怨,我願一人承擔,您又何苦為難我天璽一眾弟子。”
聲音已經是近乎哀求了。
那盞青燈中封印著的惡魂之力,便是百羽都深感可怕,他不知這樣下去,天璽劍宗一代靈山之地,將會淪落成怎樣的陰煞死地。
太陰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