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平平穩穩,並未被他扶起,而是低垂著腦袋說道:“晚輩百安謝過蘇前輩。”
蘇觀海一頭霧水:“謝我作甚?”
百安紋絲不動,語氣平靜回應道:“晚輩多謝蘇前輩一番好意,讓晚輩認清自己的位置。”
蘇觀海手掌微顫,麵色神情當即就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這小子,當真是心智如妖,厲害聰明得出奇啊。
三言兩語他甚至根本沒多透露出什,他便已經猜出其中七八。
更讓人驚歎的事,他已經猜出是他刻意傳信告知尹渡風來此天澤山。
更是直言不諱的指出此事,換做了尋常小輩,怕是怎也得咬牙忍氣吞聲下去吧?
而他雖直言指出,但話語之中,更是難得的並未聽出一絲不滿。
叫人驚歎的是竟然真的能夠聽出他語氣中的誠心道謝之意。
想到這,蘇觀海忍不住抬首看著天澤山上的舒卷白雲自如,心中又是一陣唏噓。
若非這小子修行資質受限,怕是將來其成就要遠超於他那驕傲臭屁的父親吧。
蘇觀海也是磊落大方之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百安,摸了摸鼻子說道:
“此事是我對你不住,說實話,我之所以傳信給渡風兄,的確心存某種私心。”
百安不知蘇宗主口中私心指為何意,也並未多問為何要行此拆散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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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斂去麵上苦澀笑容,終於站直身子說道:“蘇前輩言重了。”
正因為今日之事,點醒了他,讓他認知到了他與她之間的差距。
他雖挫敗,卻不會氣餒。
正因她離去得猝不及防,提前將他點醒,這並不是什壞事。
看著百安那雙清透不含任何雜質的眼神,蘇觀海欣慰的點了點頭,負背緩緩想著山上行駛而去。
“如今你還是先隨我上山吧,今日來的,可不僅僅隻是尹小姑娘的父親,就在方才,你的父親也來了。”
蘇觀海欣慰想著,如今仙門各大世家無不傳言著那心傲氣高的天璽劍宗宗主對於自己這唯一的兒子視作光輝傳奇人生中的唯一汙點。
甚至對他這兒子不甚重視,就連將來天璽劍宗的傳承都未必會傳給他這兒子。
如今看來,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他這不過當天傳信給百羽,這半日不到的功夫竟然就從那萬水千山之隔的白駝山趕至了天澤山。
速度竟是比那對於愛女關心則切的尹渡風速度慢不了多少。
百安步子一頓,身體下意識的渾身繃直,麵色蒼白。
蘇靖推了推他的身體,說道:“為何不繼續走了,你不想快些見到你爹爹嗎?”
蘇觀海愕然回首,看著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底依稀可見懼怕意味的百安。
他心中頓時升騰起一股無名之火。
這火起得突然,自然不是因為百安。
而是源自與那臭屁哄哄的百羽。
他心中念道:這百羽平日究竟是如何待孩子的,為何在聽到自己父親來尋他之時,這堅強甚至麵臨強大豬妖與魔宗之人都不曾畏懼的他,會流露出這般可憐的神情來。
百安麵色蒼白地看著蘇觀海,下意識握緊袖口內的朱雀乾坤袋,聲音低得微不可聞含著幾分緊張:“我……我父親……他也來了?”
蘇靖雖然神竅不通一道,可在某些方麵的感知卻是遠異於常人。
他皺眉看著百安的側臉,眼底那股子蠻不講理的陰厲之氣有再度隱隱浮現。
還未等蘇觀海回答百安的話,一道沉穩冷峻的聲音從他們三人身後清晰了過來。
“我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