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百安所說,次日,蘇觀海便攜著蘇靖,腳踏火蓮,氣息神隱而來。
唯有在修行者的眼中,才能夠看到那片被紅蓮火光染紅的蒼穹。
蘇觀海看似瀟灑閑懶,但在這兩年間,百安卻是知曉。
這位一宗之主其實是與他父親一般,是一個很忙的大人物。
故而,他能夠在清晨時分就趕至此處,百安心頭自是微暖。
蘇觀海降落至庭院的第一時間,便看到推門而出的百安。
今日清晨而來的蘇觀海打扮得很是簡單,一身極為常見的儒衫書生打扮。
他攜著蘇靖而來,就像是民間極為平凡的父子一般。
縱然從蘇靖口中聽說了這發生的一切,他的麵上依舊掛著如沐春風的微笑,不見任何沉重之色,反而如同家常便飯間的閑聊一般。
他看著百安道:“這幾日可還玩得開心?”
百安微怔片刻,隨即笑道:“下山第一日很開心。”
蘇觀海點了點頭,似是十分滿意:“那日是阿靖的生辰,自然得開心。”
語氣中,絲毫不遮掩對自己孩子的寵溺愛意。
“我聽說鬼門家的那位鄭司閻在這?”蘇觀海眼眸微抬,看似無意的問道。
未加任何威勢的語氣,聲音不大,卻無比清晰的響徹整個孟宅。
不多時,鄭司閻踏雪而來,麵上神色再也不見初見時的桀驁與張揚。
他就像是一隻刺蝟小心收斂住了全身的刺,無比恭敬地朝著蘇觀海見禮道:“晚輩鄭司閻,見過蘇宗主。”
素來脾氣很好的蘇觀海眯起眼眸十分不客氣的說道:“誰讓你來廣夢城的?”
一句十分無厘頭的話,說得讓鄭司閻微微一愣。
縱觀太玄宗稱霸整個南方勢力,且廣夢城也在太玄宗的管轄地境之中,但終究還沒有那大的權利去限製他人去哪的權利。
這又不是蠻橫霸道的魔宗。
微楞片刻後的鄭司閻頓時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並未表露的太明顯。
他真正想表達的是,誰給他的膽子在太玄宗的地境之中找百安的麻煩。
鄭司閻暗自皺眉,心想這蘇觀海雖然是出了名的護短。
可是這百安的短也不是他太玄宗的啊,他這般激動做什?
“那……那個,晚輩聽聞廣夢梅花開得很美,故而來此采梅。”
他總不能當著這位堂堂太玄宗主的麵,說他是來收這小子命的吧。
沒辦法,隻能揣著明白裝傻。
蘇觀海麵無表情的哦了一聲,然後衝著百安招了招手,道:“那行,你采你的梅,我們就先回家吃飯了。”
百安哭笑不得。
就在這時……
“誰敢傷我愛徒……”一道震懾蒼穹的威嚴聲音破空而來。
大雪連綿的天空之中,嗡然降臨一把巨大光劍。
那光劍沒有刻意靈隱氣息,以至於城中絕大多數的百姓將這一幕看得無比真切。
頓時驚奇不已,紛紛虔誠跪地朝拜。
“仙人……仙人降臨廣夢城啦!”
“仙人定是來為民除害,斬殺邪祟的!”
“快拜!快拜!”
離合宗的出場方式倒是比蘇觀海張揚許多。
那道巨大光劍轟然降臨,整座孟宅的房瓦磚塊被一股強悍的劍勁氣流掀卷開來。
光劍之中,緩緩走出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
他須發潔白,一身潔白的道袍纖塵不染,而他身後,商宏魁梧的身影亦步亦趨的跟著走了出來。
老者目光極其冷冽:“誰是百安?”
百安站了出來:“正是晚輩。”
老者目光寒涼如刀的將他打量一番,冷聲道:“區區求道四品境界的小輩,也敢如此猖狂馭鬼殺人,害我徒兒喪失靈根,該死!”
死字餘聲落定,老者氣息猛然大漲,殺機如實質一般朝著百安一人奔湧而去。
百安無法探知這老者的實力,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老者與他而言,就像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
光憑境界威壓的碾壓,他便可瞬殺與百安。
誰知,氣勢洶湧而去。
百安依舊完好無損的立在那。
老者目光一動,輕咦一聲,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旁那位儒衫書生暗中的動作,隻當是百安在暗中搞鬼。
隨即扯了扯嘴角,冷聲道:“難怪能夠馭鬼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