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安一笑,道:“擁護愛戴你的,多是外族修士,中幽皇朝的帝位大事,何時輪得到一群外人來說三道四。
你既然要拿這些人的雞毛當令箭,我看嬴袖殿下並不適合做這中幽之主,倒是適合自創山門,做一做那開山祖師爺。”
“噗……”也不知是誰沒能忍住,笑出了聲來。
“閣下,慎言!”神荼臉色一沉。
百安麵上笑容一斂,正色道:“神荼王殿擔心的事情怕是不會發生。”
說完,他手臂一甩,兩枚蛇形黃銅指環落在地上。
見此,殿內響起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那兩枚指環,分明是中幽二部冥道眾與殘天眾首領的貼身信物,權利的象征。
此時出現在這少年的身上,那便隻有可能。
一是,二部皆臣服於他。
二是,二部被人一鍋端了,徹底剿滅,平了叛亂。
不管是那種可能性,既然能夠悄無聲息毫無風聲的做到解決二部麻煩,這少年的實力都隻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神荼眼皮亦是狠狠一抽。
百安目光戲謔含笑,看著嬴袖身後的鴉鴉眾人,悠悠說道:“現在,你們還有誰敢說,‘與中幽’一戰的豪言壯誌?”
中幽人素來好戰,從不逃避戰爭,隻因實力底蘊強大,不懼外敵。
唯一害怕的便是內憂引外患。
如今這內憂隱患已除,何來再愁這些外敵。
百安的行徑看得喬鬱暗自咋舌不已,心道此子性子看似溫吞無害,行起事來,雷厲風行的模樣倒是頗有幾分女帝的風範。
果然,看到那兩枚冰冷的指環躺在地上,前一刻還咋咋呼呼叫嚷不休的外修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他們現在站在中幽的境土之上,嬴袖的地位顯然有所動搖,但中幽上下,於他們而言失了兩部內援,若這時候還不知死活的叫囂鬧事……
在那六大陰王麵前,怕是死相淒慘啊。
得不到回應的百安微微一笑:“很好,如此以來,內憂外患,皆以解決,諸位覺得還有繼續選帝登階的必要嗎?”
神荼皺眉道:“此舉不過治標不治本,即便眼下困局已除,可中幽的隱患一日不除,終要積成滅頂大禍。
太子殿下作為中幽唯一的嫡係,早日繼承大統,方可慢慢刀割去腐,正我中幽。”
喬鬱道:“此事不妥,既然局勢已穩,又為何要急著扶持太子登臨皇位。
擅自稱帝本就有失規矩,既然已無患亂,一切安定,又何必要殿下背負逼宮的罵名?
若太子執意稱帝,倒也簡單,待到太子殿下成功接掌四印,想必中幽上下,再無一人執反對意見。”
嬴袖眉目低垂,心情冷到了極點:“喬鬱王殿又何必強人所難,四印對於血脈之力要求極強。
孤以如今的年歲收服胥印,已是萬人難及,之餘其他三印,又豈是朝夕之功。
喬鬱王殿不想本太子繼承大業,大可之言,大可不必如此拐彎抹角,心思海深!”
嬴袖扣帽子的本領可謂是一絕,這一番言論下來,把喬鬱氣的七竅生煙,臉色都青了。
“是嗎?原來接掌四印這難啊……”百安唇角輕揚,手掌驀然合攏,將那團幽色青火捏碎。
四道光印自他指縫溢散出來。
胥、刑、夭、景四個光字,圍繞而懸,窗外星空在這一瞬,驟然大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