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眼神空茫茫的,看著百安的方向,吃吃笑著:“不該是這樣……我的結局不該是這樣的,對不對?”
國政殿內,一時間靜寂無聲。
眾人好似明白了什,目光含著幾分同情與可悲的憐憫看著嬴袖。
百安低頭看著嬴袖,一雙眼睛黑到極致,靜到了極致,如湖水般的眼瞳看不到半點漣漪波瀾,他緩緩蹲下身子,道:“你還不明白嗎?並非是我的母親對你有所虧欠,而是你強烈的求生欲望,寄生於她的寄托之上,從而成就了現在的你。
她何曾騙過你,隻是對於一個裝睡自欺欺人者,她永遠也喚不醒罷了。”
百安點了點頭,接著又道:“索性你原先所求不多,不過是一個太子之位。
若你當真有賢能,她許了你又有何妨,畢竟,她真正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東西,隻是啊……”
百安出手,捏住嬴袖被鮮血染得粘膩的下巴,淡淡說道:“你卻想依仗著這張麵容,去欺負她……”
“嬴袖,你過了。”
嬴袖眼瞳急急針縮,眼底的癲瘋之色瞬間宛若凍結一般,一片烏壓壓的黑暗融進他黑色的眼眸,又變作了一副深不見底的陰鬱模樣。
“事已至此,我便是過了又如何?你難不成還希望我跪下來同你懺悔不成?因為你們母子二人,將我這一生活生生演繹成了一場笑話!你們……”
“究竟是誰將自己的人生演繹成了笑話?”百安截斷嬴袖的話,定定地看著他,目光明亮得令人發慌。
“你心自當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從仙陵城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便發現你身上的古怪別扭之處,如今想來,原是你在極力地模仿我的一舉一動,生活習性。
嬴袖,你這聰明,我不相信你沒有意識到什?究竟是母親她欺騙了你,還是你試圖用她最痛的傷去玩弄擺布她?”
百安緩緩吐了一口氣,道:“嬴袖,你動曰中幽有負於你,未以真心相待,盡是欺騙利用算計,可你的初心,又何嚐是真心了。”
不知是戳穿心中最醜陋的一麵還是自認被人誤解,嬴袖破口大罵,怒道:“放屁!你怎知我……”
百安卻又再度打斷道:“嬴袖,你似乎忘記了,我雖不是你,可你卻繼承了我的一縷氣息,你能觀我記憶,我亦能在某個瞬間感知到你的情緒變化。”
“不耕而食,不織而衣,搖唇鼓舌,妄生是非,故知無事之人好為生事。我承我的劫,劫後,你替我而生,光鮮榮耀的人生倒也確實給你活得通透了。”
“如今你之所以這般憤怒,無非是我回來了,而你做不成我罷了,前因後果便是如此簡單。
你的喜樂憤怒,愛恨情仇,皆係於你我二人,所以,又何苦去尋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自怨自艾。”
“我活著回來,或許對你確實很殘忍,可嬴袖,這一局,確實是你輸了。”
百安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的一席話,並無半分惡言相向,譏諷輕嘲,卻讓嬴袖對中幽對嬴姬的愛恨變得很是幼稚可笑。
一句你輸了,徹底擊垮嬴袖心中的防線。
他再也繃不住心如死灰的自棄情緒,仿佛明白了什,他在地上死命掙紮著,驚恐著:“不!不!你不能殺我!你沒資格殺我!我要見母親!我要見母親!”
百安起身,目光平靜地看著到了最後一步都不願意放棄求生本能的嬴袖,道:“今日,你既是來裁決我的母親的,我自然便有理由裁決於你。”
當你手執屠刀的那一刻起,就應該做好了被屠刀所戮的絕望。
“帶下孽欲台,行魂剝之刑。”
百安雖非殺暴戾之人,可這並不意味著他毫無底線,泥人尚且還有三分火。
嬴袖此番來中幽,如此聲勢浩大,數次言靈請聖,所針對之人究竟是誰,百安心知肚明。
他要動他的母親,百安怎能容他!
魂剝之刑,是以抽魂解體,將三魂七魄剝解而散,化為魂塵,歸散後土。
嬴袖當年以微塵之靈,寄宿傀身,如今魂解消散,倒也算是宿命一場。
國政殿內,哪還有人敢吱一聲,此刻任誰都能夠看出來百安溫和平靜的外表下,隱隱所藏的深戾之氣。
喬鬱打了一個手勢,即刻命兩名中幽英靈將麵色猙獰扭曲的嬴袖給壓下去。
“殿下,這些活著的氏族子弟如何處理?”
百安目光微抬,淡淡掃向人族陣營還活著的那十幾人。
早已被這場血腥殺戮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