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隻需一瞬,可想要完全了解一人之心,卻並不容易。
正如百安又怎會知曉,曾經那個驕陽似火倔強又明豔的少女。
有朝一日,竟會成為終日得長醉,借夢思舊人的方生方死的模樣。
若非歲月安排,尹白霜又怎知在她記憶中那樣一個溫順不露鋒芒的少年郎,竟能深深貫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誓死決心。
滿天漫地的烈火,而那些塵封心底久遠的記憶,仿似就在這個瞬間,兩人心照不宣地將之小心珍藏起來。
再聞往事如心中過風,驟然豁達淡然。
隻因兩人皆知,青澀不及當初,聚散不由你我。
緣來緣去,命盤糾葛成亂絮,早以理不清常。
浮生吹作雪,世味煮成茶,胸中寬闊,才能不縈於懷。
荒火席天,烈火焚川,摩棋殘殿如風雨飄搖,隨時都有何能化火而去。
百安雖心中無半分對策,可此時此刻,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輕快。
無關生死,無關歸途,隻敬此生此心不相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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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霜,我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
腰間乾坤囊靈力灌入,光芒閃爍之間,一柄古樸的黑鞘銀雕長劍被百安取與掌上,輕托於臂間。
尹白霜失聲低呼,眼底止不住的意外與驚喜,搖著百安的手臂:“墨陽劍?!”
百安還未說話,下一刻耳朵就被她玉涼似的小手給捏住了,尹白霜纖眉倒豎:“好你個小安,原來當初我方扔下劍,你便給悄悄撿回來了,莫不是那時候你便想起來我是誰了,還在跟我玩裝聾作啞這一套?”
她佯裝生氣,可眼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百安抱著劍,一副任她施為的模樣。
“豈敢豈敢,我若當時恢複了記憶,怎會任由小霜將此劍扔入湖中,棄之不要。”
尹白霜這才收回了手,又道:“也是,若你當時就恢複了記憶,又怎會同蘇靖那個死人臉煞星混在一起,還處處維護她,救她性命,行為舉止,可是親密得緊。”
這話中語氣多少帶點吃味的情緒,百安有心辯解,可尹白霜所言,可偏偏又是事實,隻好無奈苦笑。
百安當初不知真相實情,雖與蘇靖一相見便刀刃相向,他待她之心也是敬畏大與結交。
可到了後來,且不說冷池之中親密接觸,便說醉酒那夜,若非寧非煙那野貓橫插一腳,最繭自縛,他怕是這輩子都要與蘇靖說不清楚了。
可即便如此,他並未對蘇靖做實質之舉,可零星記憶之中,他被誘著對蘇靖確實幹了一些超越男女的肌膚之親。
當時雖懵懵懂懂,不知為何對世人皆是疏冷寡淡的蘇靖會獨獨對他寬容過甚。
如今細想起來,怕是這女人心中早已揣了一百個鬼主意。
見他不語,尹白霜冷哼一聲,頗具怨言:
“即便你是不說,我也料想得到蘇靖那個悶著壞的家夥見了你如何能夠安分,那還不得像是餓狼見了鮮肉美食一般,一門心思得往你身上撲,恨不得叼起你的後脖子就往自己窩帶。
我吃虧便也是吃虧在那兩年時間,你住在南澤山上,聽你傳信說,你日夜與她同食同寢,形影不離,你赤著身子在河撈魚,她也全無忌諱。
那時我們都以為他是太玄之子,不知她是女子,倒也未做他想。
那蘇觀海也是個黑心腸的,你我上山之時,他分明知曉你我之間的事,卻還故意將他那黑瘦得男女不辯的閨女安置在你身邊。
堂堂一宗之主,不教導女兒禮義廉恥男女有別需大防的道理也就罷了,竟然還冷眼坐觀你與她日夜廝混在一塊。
日以繼夜,長此以往,你的生活習性一舉一動她皆能洞若觀火,若非如此,她又怎能占得先機,將你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