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打了一個激靈,驚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尹白霜調笑道:“瞧你這點出息。”
百安哼哼兩聲,用腦袋拱了拱她,道:“說起來,我還是同你父親結拜過的呢,按照輩分,你得喊我一聲伯伯。”
“哎呀,那晚輩可真是大逆不道,將伯伯外外吃了個爽利。”
門外尹渡風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乖閨女,什吃了個爽利?你莫不是餓了,你想吃啥?爹爹這就去給你弄去。”
三年前,天璽劍宗那件事對他的寶貝閨女可為是打擊極深,比起那兩百年間,更像是個瘋婆子了。
尹渡風在自己女兒麵前行為舉止不由更加謹小慎微,深怕一個不小心刺激到她,叫閨女一下子想不開,也隨著那害人怨種一塊去了。
女兒要啥尹渡風無所不應,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給她。
眼下更莫說想吃東西了,乖寶兒有此等胃口,便是龍肉他也去屠了給她宰來。
屋內靜了片刻,隨即響起了小宮主含混模糊的嗓音響起:“沒什,不過是從山下集市上瞧著小販手頭的糖葫蘆又大又圓,鮮潤可口,一時沒忍住帶回來嚐嚐罷了。”
“哎呀!”尹大宮主在外頭直搓手道:“山下小販的糖葫蘆最不幹淨,尤其到了夜,都是賣了一整天沒人要的醃臢貨,大熱天的外頭一層糖衣都融化了,隻剩酸氣,怎會好吃?乖寶兒,要不爹爹給你去山頭摘新鮮的山楂,親手給你做糖葫蘆?”
百安咬著下唇,黑潤明亮的眸子暈靄濕紅。
尹白霜笑出聲來,姿態慵懶嬌媚,朝著百安勾了一個眼風,讓他一陣臉紅心跳:“爹爹可真是沒見識,這山外的糖葫蘆人人都惦記著,山底下不知有多少人要同女兒搶呢。
而且這外頭的冰渣糖衣一時半會也沒那容易融化,酸倒是沒嚐出來,滋味卻是挺甜的。”
尹渡風一聽有人竟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同自己寶貝閨女搶吃食,氣得直拍大腿,張須怒道:
“山下那些沒見識的刁民,要老子在場,定將她們的腿個個敲斷了去!”
尹白霜輕笑道:“好啦爹爹,今日這糖葫蘆我吃得甚是開心,想要去找蘇靖耍耍,你先回去吧?”
“什?!你要找蘇靖?!”尹渡風這哪依得,急得就要推門進去。
尹白霜聲音再次傳來,卻已無了笑音,異常嚴肅:“爹爹,我讓你先回去。”
尹渡風動作一僵,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傷春悲秋地長歎了一口氣,
知曉拗不過女兒,若堅持多說,反而還會壞了父女之間的關係。
罷了罷了,女兒自兩百年前起,便一直不碰糖葫蘆的,今日忽然有此興致,怕是心中起了憋悶。
聽說太玄宗蘇靖那丫頭近年來連番擅入暗黑大陸,自不量力試圖尋找到王女司離的下落,來複活天璽劍宗那小子。
反倒觸怒了屍魔一族,舊傷添新傷,惹得一生沉屙難治。
修為荒廢了不說,這身子骨在這三年間怕已是徹底熬幹壞掉了。
常年需要借以太玄宗的長生池來療養傷勢,便是乖閨女上門找麻煩,吃虧的也該是那蘇靖。
至於蘇觀海夫婦,總不至於腆著個老臉,敢以老欺小吧?
隻是那蘇靖雖說成日生著個死人臉不討喜,卻也是個癡兒。
這人都死了三年多了,骨肉都被吃了個幹幹淨淨,魂魄碎的好似海灘上的沙子一般,粘都粘不回來不了,哪還救得回來。
尹渡風不好再多說什,隻好嘿嘿賠笑,連說若閨女打架沒有趁手的兵器可以去他房挑。
打架這種東西,要不打,要就要氣勢雄渾,不能帶半點虛的。
便是打殘了打瘸了都不怕,仙們中人,太玄宗反正有的是金丹妙藥,咱們可不能輸了陣仗。
尹白霜笑著回應說道,我隻是找她喝喝茶,吃點糖果子,不打架。
這不解釋還好,這反常的態度登時讓尹渡風冷汗之滾。
百安聽她語氣狀似玩笑,可麵上神色卻極其認真,問道:“這種時候,去尋蘇靖做什?”
他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念頭。
尹白霜做捧心狀,嚶嚶哭泣:“所以最後一處我想去的地方,小安是不準備陪我了嗎?”
神經病啊!!!
竟還真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百安一頭黑線:“你莫不是還想在蘇靖前顯擺得瑟?”
尹白霜委身下來,趴在百安的身上,手指在他胸膛上畫著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