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冷嘲熱諷?”
眾人一時之間被堵得啞口無言。
修真世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不論是從凡人還是修士手中受到了委托,並提前收了酬金,不論委托任務成功與否,都必須貫徹到底。
若在收了委托與酬金之後,擅自解約反悔,那聲名極受影響,若傳了出去,是要為世人取笑指指點點的。
所以今日即便再不情願,雲渡山莊的委托接都接了,今日後果不論好歹,都要給人有個完整的交代才是。
誰也不敢讓自己背後的宗派因為自己的任性而背負汙名,所以即便再不情願,也不敢任性推辭委托。
雲渡山莊的少夫人就躺在床榻,一雙眼睛睜如銅鈴,滿目凶光,屋內十分安靜,襯得夫人猙獰的模樣異常違和詭異,她口中塞著毛巾,四肢被鐵鏈鎖在床頭與床腳兩邊。
那床榻巨大,都釘死在地間的,床的骨架都是由精鐵打造而成。
可即便如此,巨大的床榻都被那嬌小的身體拉得咯吱作響,幾欲搖散。
汙黑的濁血不斷從她的裙擺下方流淌出來,高高隆起的腹部將衣衫都撐裂,鼓脹成一個懷胎十月婦人都不可能擁有的巨大孕肚。
一時間看起來,竟像是在水泡得極久的巨人觀屍體。
她臉色死人一樣的蒼白,眼瞳比常人要小上兩圈,看著極其詭異,時而肚子傳來嚶嚶啼哭的低悶之聲,聽入耳中,叫人頭皮發麻。
如此邪嬰,哪能是凡胎了。
那撐裂的衣衫與池文彥呆滯震驚的目光,很顯然就在他迎接眾人那一小會兒的功夫,少夫人的肚子又長大了。
他被妻子的慘狀生生震懾,一時悲從心來,眼淚長流。
同為女子,李酒酒最是見不得女子這般慘烈無助的模樣,她神色凜然,疾步上前,取出一張黃符紙在她腹間淩空拂過。
黃紙上的符文頃刻之間,無火自焚起來。
火焰為赤紅之色。
李酒酒美眸微張:“果然是妖魔作祟。”
妖魔彰顯主要為戾氣,象征火焰正是赤紅之色。
鬼怪彰顯主要為怨氣,象征火焰則是幽碧之色。
“既是妖魔,那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在下來處理吧?”
白湛季微微一笑,毛遂自薦。
白家祖上乃是捉妖天師,家族氏書,記載了無數個鎮妖伏魔的手劄卷記,比起尋常修士誅殺妖魔,他們更是多了幾分降伏的手段。
為了不傷及凡人性命,此刻由他出手降妖,再合適不過。
他搖扇而出,端得是風流倜儻,英俊迷人。
雪白扇麵,本空空如也,並無題字落畫,扇麵輕搖,一抹清淡幽遠的花香溢散而出,眾人心中有異,定睛望去,隻見扇上生花,花色明離,風姿自然,花蕊吐放之間,輕離於扇麵之間。
白湛季振腕輕動,那朵三色奇花掠入少夫人的腹中,隨之消失不見。
漸漸的,在眾人緊張的目光之下,一朵三色花的印記緩緩浮現在少夫人的腹部肌膚間。
隨著白湛季悠然搖扇,每搖動一下扇麵,簌簌塵粉如花粉般灑落下去,那朵浮現的三色花印記緩緩展開生長,自有幾分綿綿春生之力。
少夫人周身的妖力明顯弱了三分,她掙紮的動靜也越來越小,高高隆起的腹部也漸漸收斂了一些下去,恢複成尋常十月懷胎的輪廓大小。
看似簡單的施法,白湛季額前卻沁了一層細密的汗水,他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