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陰測測地笑容,眸底深幽:“但願李妹妹能夠將這話認準一輩子,日後可莫要再到我跟頭來哭鬧,在我這,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活兒可不管使。”
李酒酒下意識地就要涼笑一聲,欲意反駁,可無端身子驟然一寒,又季季收聲了。
……
……
溫含薇最後選擇在一座荒城老山中降臨,四下空無一人,山中生靈也在她刻意釋放的殺機氣場下逼得逃竄遠方。
隨著縈繞在她周身的金色點點碎芒時而驟然爆發出恐怖的能量,擊得草木摧折,碎岩騰空。
恐怖的劫難氣息在她頭頂盤旋凝聚,她就像是一個明確的坐標,被鎖死其中。
整個天地暗撲撲地渾濁一片,山石走蛟,隻在那,溫含薇甚至還來不及整理被厲風吹亂的衣裳?
周身氣機驟崩,一股強大的意識釋放開來。
她足下土地恐怖裂開,溫含薇的身體被裂縫深淵中掀舞而起的巨力向著上空劇烈震去。
縱然在那股恐怖氣意爆發的一瞬間,溫含薇以著驚人的速度做出反應,身子微微偏轉,保護住心脈靈台等要害之處。
饒是如此,巨大的衝擊力下,讓她整個後背像是都被一柄無形的雷劍劈開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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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部衣衫炸裂成碎蝴蝶,隨風遠逝。
皮肉猩紅翻飛開來,如同被碾碎開來的肉泥一般,脊椎處甚至已經露出森森的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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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尚未噴灑出來,便被那股能量的狂灼之意蒸幹成血色的霧體。
溫含薇煙雨澹墨般的細眉深深蹙起,似是痛苦至極,口中難抑地嘔出一小口鮮血來。
她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隻能任由自己像是在暴風驟雨中被吹狂亂撞的石子一般。
身體被撚來滾去,背間的傷口就像是要被生生將她左右撕扯成兩半。
就在她痛得快要麻木失去意識之際,一道劍光從天邊斬來。
夜空之下,天地靈力的氣息亦跟著一動。
圍繞包裹著她的仙官碎印頓時缺開一角。
一道身影如流光匯入,自那道缺角中掠影進去。
狂暴的厲風如一把把極為鋒利的小刀子,切得她眼皮生疼,根本無法睜開眼睛。
她無法視物,隻覺自己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之中,周身那股恐怖的意識瞬間好似被阻攔到了另一個世界之中。
耳邊驟然轟鳴的雷霆之聲,切膚鋒利的刀割之痛,瞬然遠去。
溫含薇尚未睜開眼睛,便已經猜到來者是誰。
第一時間,她不是感動,也不是因為他不惜命不聽話而感到怨怪。
心中第一個念頭而是感到無比的可惜。
她艱難的輕動手臂,碰了碰背間綻開的巨大豁口,歎了一口氣,道:
“這力量好生古怪,落在人身子,劈出來的傷口鮮血一下子就被灼幹了去,真是浪費至極。
眼下便是讓你舔兩口,莫說填飽肚子了,怕是連舌頭都要燙疼了去。”
百安千迢迢趕過來,生死關頭,還以為這位溫奶奶要說些怎樣悲壯的遺言。
豈料第一句蹦出來的竟是這般不著調的話。
可是當百安低頭看見溫含薇另一隻手,默默攥緊的空酒壺,便明白過來,她並非是玩笑之言。
哪有人會隨身攜帶空酒壇的,她又不飲酒。
百安還未說話,溫含薇緩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
“雖說浪費了些,但也不打緊,身為朋友,我是不會叫我的摯友平白餓肚子的。
三年前,我去了一趟漠北除魔,遇著了一隻旱魃,戰了三日,終將此魔斬於劍下。
中途我中了她三槍,受傷流出來的血給我接了三壇子一點也沒浪費,給你冰鎮在教你修行的那片竹林下了。
你日後若遇到吃緊的關頭,飲上兩口,應當能夠解你一時餓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