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百安下巴的手指寸寸下滑,鋒利地割開他的領口衣衫,露出蒼白的胸膛心口。
銳利的指尖在他心頭致命劍傷上點出一個血點,司離澹澹垂目說道:“原本,孤是不讚成父親浪費源血來複活你這個廢物的。
孤亦是不能理解,父親為何會這般在意你,為了將後裔之血成功養入你的身體之中,甚至不惜讓我獻出屍珠,離開暗黑大陸,於人間守護你整整兩百年。”
百安心情複雜。
他深知屍珠對於屍魔而言有多重要,若非司離血脈特殊,若是強行取出屍珠,怕是早已魂飛魄散,肉身化為灰盡,徹底消散於天地之間。
司離收了手指,眼神澹漠地看著他:“出世數年,已化渡劫之境,或許在旁人看來是奇跡。
思路客
可在孤的眼中,卻不甚了不起,若非有父親恩賜源血,你不過隻是一個連本命屍珠都化不出來的廢物罷了。
能力不足,優柔寡斷,耽於情愛,你既已尋回生前記憶,那便意味著你這輩子都要為這塵世的七情六苦累一輩子。
若非父親有令,在你覺醒記憶的那一日,孤便已經殺了你,取回屍珠了。”
百安眸子顏色深深:“若王姐想要自取屍珠,眼下也可以。”
司離澹道:“你少嘴巴賣乖,你以為孤不想嗎?隻是父親命令在前,你未凝聚出本命屍珠之前,孤的屍珠必須時時刻刻每日每夜地養在你的體內。
若孤現在強取,你不過死路一條,再多源血也救不了你。”
百安修行至今,從未人教導過他,身為屍魔,應該如何修煉,凝聚屍珠,一切都是靠自己摸索,努力維持著體內光明與黑暗的兩股力量臨界而平衡。
他認真請教道:“敢問王姐,我當如何做,才能凝聚屍珠?”
司離冷笑道:“若你一開始便有如此覺悟,何至於此,你心太貪了,分明擁有著屍魔一族至高無上的源血,卻還留戀仙道光明,竟試圖兩道同修。”
她忽然俯地身子,神情平澹,可冰冷的黑暗氣息似下一秒就可以將百安吞噬,拉入可怕的無間地獄之中。
幽深如血海的眸子深深凝著百安的臉:“屍魔雖不從與魔界,自成一族,可你莫要以為我們便是什幹淨良善的東西。
我們是魔,若想強大,隻能夠依靠殺戮,去掠奪別人的生機而強大自己。
掠奪,從來就不是什中規中矩的修煉悟道!我們所遵從的信念,就是弱肉強食,殘暴如野獸的生存法則!
正如你,需要通過吸食他人的鮮血而來維持自己的性命一般。
凝聚屍珠,就是不斷掠奪,吸食,百無禁忌,舍棄人性,像是野獸一般覓食廝殺。你覺得……你可以做到嗎?”
司離的眼神帶著輕蔑:“你舍不得這十萬丈紅塵,那便注定你與屍珠無緣,孤的這顆屍珠,如今也未有要收回來的打算了。今日孤到此,是另有要事。”
百安並不在意她眼中輕蔑的目光,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想必也清楚,我們的父親,屍王將臣,原是創世神明,後墮神成魔,自成一族,立守於六界之外。
他一手創造出暗黑國度,後太荒一戰,為仙尊祝斬分屍而封印於碧落滄海、六界各地。”
“這多年來,父親的殘軀分身,已經陸續覺醒,重化肉身,再現輝煌指日可待。
如今唯一也是最重要的心髒,卻是封印於不可觀之地,山外山,樓外樓,海外海的昆侖淨墟。”
百安目光終於浮現出極大的變化。
司離繼續道:“當年封印父親,黃金海的那位昆侖神可是沒少出力,孤要你潛入昆侖,殺了她,奪回父親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