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著麵無人色的林征,澹澹道:“婉陶姑娘不堪受辱,自斷了筋脈。”
林征搖著頭:“不,我沒有……我沒有。”
那小廝皺了皺眉,上下打量著林征,目光已經不僅僅是再將他當做一個酒客對待。
“十方城最重法度,城中並不奉行奴隸製,所以即便是簽了賣身契的下人,也不可隨意打殺,更莫說無邊風月樓的姑娘了。
像您這般當眾羞辱,脫姑娘的衣服,試圖行苟且禽獸之事,自打無邊風月樓創立以來,小侯爺您還是頭一個。”
在那小廝冷漠如同看禽獸畜牲的眼神下,林征徹底慌了,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闖下了大禍。
他拚了命地想要解釋:“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想將她怎樣,我……我隻是心不痛快,多喝了幾杯,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顯然林征今夜是灌了不少酒下肚,說話都唇齒不清了。
在眾人愈發冷嘲鄙夷的目光下,他這酒後亂性的辯解之言,何其蒼白可笑。
小廝眼也不抬道:“無知不是狂妄的理由,心中不痛快也不是肆行的借口。
我們都是出身泥塵的人,卻也是靠著自己的雙手過生活,誰也不欠你林小侯爺的。
是,您的父親是大英雄,大豪傑,可這同我們又有什關係?
就因為你的父親犧牲了,我們這些下層人就合該在你不痛快的時候讓你踹上兩腳,臉伸過來給你吐兩口唾沫出出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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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爹生娘養的,若非婉陶父親去得早,她願意在此以色侍人給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小侯爺添茶倒酒,還要給你如此欺辱輕賤不成嗎?”
小廝語調平澹,但聲聲句句卻穿透人心,能夠給人造成一種莫大的負罪之感。
林征被他質問得心神震動,兩隻顫抖的手都不知該放在何處。
他酒意徹底散了,深深的愧疚讓他頭顱抬不起來,林征想要起身去看那姑娘的傷勢。
也在這時,葉書終於走了過來,壓住他的肩膀,將他推到一邊。
他蹲下身子麵無表情地從懷中取出一顆紫色的丹丸,塞進那女子的口中。
“這是青陽丹,補血益氣、靈養傷口之用,亦能修複剛斷裂不久的筋脈,服下此丹半個時辰以內,將斷傷續接,療養一月,可痊愈。”
說完這些,葉書又從懷中掏出一大把銀票以及一包靈石,放在那女子的手中。
然後輕聲說道:“這是酒錢與賠罪之禮,今日全是小侯爺之過。
他醉酒胡言,讓姑娘蒙受此等羞辱,皆是他一人之過。
隻是還望姑娘能夠珍重自己,性命可貴,為了一陌路之人而衝動葬送自己的一生。”
葉書麵相雖然陰鬱冷沉,但也許是出生相近,境遇相近的緣故。
字字句句落在那女子心,都給她帶來了強烈的共情之意。
求死之心在他的勸慰下,也逐漸澹去,遭受羞辱的花娘子並未在繼續要死要活,張口將那藥丸咽下,也算是保住了性命。
眾人見那多管閑事的小子出手很是闊綽,光是那袋子靈石,都足夠買下婉陶三輩子自由了。
見此,便知曉應當沒有熱鬧可以看了,也並未在繼續指責林征。
但眼神的鄙夷輕視之意卻並未就此散去。
林征今夜惹的麻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好在葉書那顆青陽丹喂得及時,並未鬧出人命。
不然在這十方城內這般行事,怕是天沒亮,林征就要給人抓進十方城的司法堂內,受三公會審。
這對日後林家的發展,怕是也要落下一個極大的汙痕。
葉書行事雷厲風行,很快將林征惹下來的亂子處理得幹幹淨淨。
甚至將無邊風月樓背後的管事之人也安撫得極好,這才沒有繼續像林征發難。
解決完一切,葉書伸手去扶還跪坐在地上怔怔失神的林征。
手掌剛一觸碰到他的身體,林征就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滿麵憎惡地掙開他的手。
“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