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害你受人這般欺辱……是我思慮不周,對你不住。”
婷言生這大還是頭一回被人如此鄭重其事的道歉。
不論是金仙白陽的施舍憐憫,還是白元鐸的討好算計,由始至終婷言都從未被人擺放在一個對等平直的地位對待過。
眼下百安這一聲對你不住,不單單僅僅是歉意,甚至還帶著一絲責備的意味。
這倒是一下子搞得她渾身別扭不自在起來。
背後也像是長著小蟲子一般扭捏著使勁擺著手,一向厚顏無恥的狐妖心中莫名不是滋味。
心中生起一種極為陌生的情緒,這讓她生平第一次從別人手中接受饋贈與好意而感到羞愧與不好意思。
對於采補一百個男人都比不上的那一壺月光酒,利益至上的婷言破天荒的沒有去接。
“那……那個,都是一根螞蚱上的繩子,有什好客氣的,都是應該做的。
而且我婷言又不是什清白貞潔的良家婦女,以色誘人本就是我的拿手好戲。
談不上什欺辱不欺辱的,我與那三人都是花叢老手了,也沒有誰吃誰的虧。”
百安道:“若你當真不在意,又怎會用掉棠棣留給你的那根藤枝。”
他將那月光酒放在她的手,認真說道:“妖盟之中,沒有色殺這一任務。”
婷言怔怔地借著那壺月光酒,慢慢低下了頭去:“在雲渡山莊,我曾害過你。”
百安沒說話,她又接著說道:“我這一生,亦是殺了不少人,害死了不少性命。
那莊園之下的無辜女子嬰兒,都是為我所害,我這一生,從來都不信什。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說辭,一路走到黑,才是我的宿命。”
百安安靜了許久,再開口的時候,言辭間未見任何安慰軟語,隻是平靜訴說道:
“世間對錯正邪,從來都不是三言兩語,一是一非能夠論得清楚的。
妖盟不是佛陀的國度,在這渡留之人,也並非個個是好人。
雖然我對你曾經的行為厭惡至深,殺之也不為過。
可在這個世道上,妖魔狩獵活人,活人殺雞宰羊。
雖說一切看似天經地義,可追朔根源,卻也逃不過一個弱肉強食罷了。
即便時至今日,我也無法認同你過往的行為,妖盟更不是屠戮之人改過自新的地方。
隻是青枝既然已經認可你,我亦不會為難你,隻是如此簡單的道理罷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們二人早些去清心的酒館之中休息吧?
今夜發生種種,想必是引來了不少暗中眼睛的注視,日後你們自己多加小心。”
百安交代完一切,並未久留。
目送百安的身影消失,婷言內心久久不能平複。
青枝靜靜地看了她一眼,深知她此刻情緒複雜,非但沒有出言安慰,反而十分嘴欠兒地來了一句。
“都是一根螞蚱上的繩子?婷言姑娘的口才,當真是了得啊。”
婷言複雜的種種心緒一下被拋諸到了腦後,惱羞成怒道:“青枝,你要死啊!”
……
……
百安雖然不認可清心的擅自主張,可這事情的結果,卻也不得不承認,有了她的計劃,才避免了許多的禍事發生。
至少,在麵對金仙豐虛這樣恐怖的仙人,他占到了一定的先機是事實。
隻是百安實在想不到,既然金仙豐虛需要利用小白龍來引出龍魚鯨。
那九十九又能用什樣的方式,來救出它呢。
“今夜,可真是鬧出了好大一場動靜呢。”
無人的暗夜靜街之中,九十九宛若一隻鬼魅幽靈一般,自牆麵間浮現而出,攔住了百安的去路。
百安眯起眼睛,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個女人。
九十九一隻手臂拖著一具纏繞著幽然淒森業障的屍骨,歪著腦袋麵無表情地看著百安,道:
“金仙豐虛你都敢惹,是想死嗎?”
百安眼童驟然一縮,緊緊地看著她手的那具屍骨!
那分明是他的屍骨!
自亂幽穀一戰後,小白龍將他屍骨已經吞入腹中,衝上九重天將他複活已經成了一種深深的執念。
尋常手段,定然無法讓小白龍將他屍骨吐出。
百安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你將小白龍怎了?”
九十九隨手將那屍骨扔到百安的麵前,神色卻是比他還要冰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