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魂陵……”百安抵在秦樓咽喉處的劍鋒力道鬆了幾分,他神色低暗地看向方歌漁,問道:“那是什地方?”
方歌漁麵色有些難看,“西北海,亂魂死地,那本是一片連接異海巨淵的妖魂塚。
我娘她鎮壓西北海域的千年生涯,唯有這亂魂死地最為凶險,乃是人間地脈湧動之時,衝破的界線一點。
故此我娘曾在千年前,隻身入異海巨淵,進行了一場長達五百年的孤獨戰爭,將試圖衝破界限,無盡湧入人間海域的妖魔界為她斬殺於劍下。
死後之怨念經年不散,我娘親她自斬一絲真祖殘念之魂,化為九顆邪念之珠,鎮死於亂魂死地,汲取妖魔怨念最終形成誅魂陵。
誅魂陵噬殺活物,會將主體肉身滅殺,其魂誅化為非人之煞,位於西北三十海域之下。
四方皆設有結界,外者修士不可入,而異海巨淵之下妄想侵入人間海域的異度妖魔也會為誅魂陵所滅。”
百安聽得心驚肉跳,他雖未親眼見識那誅魂陵是何等凶險。
可光是從那真祖邪神的殘念所化的九顆邪念之珠而鎮壓的誅魂陵。
就可以知曉,此地必然極其可怕。
而且這誅魂陵會滅殺生靈,同化為煞,從而變得更加凶險。
而這海域地脈之下,終年都會有源源不斷的異度海妖試圖撞破結界,侵入人間。
如今整整千年過去,這誅魂陵的煞氣濃鬱得怕是無法想象。
百安握見的手捏得指節蒼白,氣息沉熾:“這般凶險之地,她怎會隻身一人前往。”
還去得這般匆忙,半點消息都來不及給他留下。
秦樓感受到他無聲蔓延的殺意,事已至此,她也不敢有任何隱瞞。
“金仙豐虛壽元將至,他必須不斷地采補靈力充沛,修為不俗的女修精元來延續自己的壽命。
一般凡人的靈力有限,采補起來須得極為龐大的數量。
而此刻城中有中幽女帝這一個絕佳鼎爐,被逼到絕路的金仙豐虛,又有什可忌諱的。”
百安眼中山雨欲來。
那日海神祭結束時,金仙豐虛看他阿娘的眼神就已經有些不對勁。
本以為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太陰大帝的頭上動土,那日對百羽也不過是言語上的挑釁。
畢竟阿娘並非尋常女修,對於金仙豐虛的覬覦,她也絕不可能坐以待斃。
若他當真敢施以強硬手段,怕是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百安手中寒刃抵住她的下巴向上一挑:“我問的是,她怎會去那種地方?”
在他刺骨的眼神下,秦樓後背起了一層冷汗,忙道:
“是百宗主,金仙豐虛以女帝娘娘的玉玨為引,誘騙百宗主女帝娘娘不甚落入誅魂陵內。
百宗主關心則亂,一劍斬開海淵結界,身入誅魂靈。”
中幽女帝不喜金銀,素日尤愛配環佩玉玨。
腰帶之下,所佩玉玨都是掛滿一圈圍繞腰肢伶仃而撞,如泉水擊石,如流水漸玉,格外好聽。
而那日海神祭,她與金仙豐虛戰得激烈,會撞碎落幾片玉玨並不是什奇怪的事。
秦樓看了一眼臉色愈發冰冷的百安,見他眼底深邃,天光之下難以分辨他此刻的真實情緒。
她接著又道:“百宗主那一劍的聲勢莫大,許是叫女帝娘娘感知了去,海淵結界大破,間接影響到了誅魂陵。
女帝娘娘天生對魂煞之氣格外敏感,她雖已脫離九幽,但做為中幽女帝,平衡天地人間陰陽,是她指責。
金仙豐虛便是捏準了女帝娘娘這個心理,故此……”
秦樓看著麵色愈發冰冷的百安,漸漸地說不下去了。
百安終於收回抵在她下巴處的劍鋒,麵容在交錯的光影中模糊,聲音冷冽:
“秦樓執事官,你自認為你此事你做得天衣無縫。
可在不久的將來,你勾結金仙豐虛,覬覦算計中幽女帝的事,就會傳達至九幽冥府之中。
你可知曉,你做這種事情,將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秦樓聽著他的話語不覺打了個寒戰,然後有一股茫然的恐懼緩慢的爬上心頭。
很奇怪的感覺,此刻分明是**,可眼前少年那雙不似人類的猩紅雙瞳卻仿佛能夠窺得一縷朦朧夜色,頭透著森森寒氣。
他冷漠的話語透著無情的宣判之意:“你生,則每日會活在中幽十萬英靈厲鬼的糾纏詛咒。
即